總統合併立委選舉已是箭在弦上,內政部用民調逼選委會就範,想要讓未經思辨的一般意見取代理性的溝通說服,如此草率決定國家中長期權力分配的遊戲規則,將嚴重傷害民主。併選與否加上不在籍投票的糾葛,當國、民兩黨為了總統大位爭奪的謀略,兩頭巨象纏鬥卻踩傷了一旁無辜的小黨,也斷送多元政治的民主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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剝奪參選權利,違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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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化兩極對立,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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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舉節省經費,胡扯!
總統合併立委選舉已是箭在弦上,內政部用民調逼選委會就範,想要讓未經思辨的一般意見取代理性的溝通說服,如此草率決定國家中長期權力分配的遊戲規則,將嚴重傷害民主。併選與否加上不在籍投票的糾葛,當國、民兩黨為了總統大位爭奪的謀略,兩頭巨象纏鬥卻踩傷了一旁無辜的小黨,也斷送多元政治的民主發展。
剝奪參選權利,違憲!
激化兩極對立,更糟!
選舉節省經費,胡扯!
1.有利於挑戰者的時代性地殼變動
「天時、地利、人和」在選舉的分析中,選區的「地利」(黨派傾向基本盤)和「人和」(競爭對手、內部團隊)就佔了五成,另外一半是「天時」(大局的整體趨勢和議題),剩下的才是個人在選舉過程的努力。這就是要花多很精力,做選舉分析的準備工作的原因。
為何說「選里長今年不難」,大局來說,全球化拉大貧富差距的矛盾,在世界各地都有99%對1%統治者的激烈抗爭,國內傳統主流政黨完全沒有能力因應變局,只會互相推諉抹黑,人民前所未見的不滿和不耐已達高峰,太陽花運動放在全球佔領運動的浪潮下來看,「人心思變」是數十年難得一見的大循環。
2.封關前的最後窄門
過去年年有選舉的情況,在這次的地方選舉整併完成後,只剩下中央和地方兩層大會戰,選舉會愈來愈形式化、規律化,未來若無倒閣國會提前改選的情況,將維持此一每四年檢驗一輪的政治週期,趨於穩定後,不利於挑戰者汰舊換新。
2014年底是首次全國性地方大選(七合一,加原住民為九合一),2016年初則為下屆國會與總統改選(不一定會再次同日投票)。六都直轄市和三個省轄市的選舉為市長、市議員、里長(三合一),其他縣的選舉為縣長、縣議員、鄉鎮市長、鄉鎮市民代表、村里長(五合一),此為地方制度法修正後,將各縣市2009-10年間改選的現任公職任期延任,與2010年底改選的現任五都公職任期一致。
聚焦里長來論,五都之外的村里長,以前單獨選舉投票率偏低,有高比例是同額競選(只有一個候選人),只要綁住鄰長和一些固定「自強活動」旅遊的人(鐵腳),就可以阻絕挑戰者,並輕易越過最低法定當選門檻。但合併選舉之後,只想投縣市長或議員者也會拿到村里長選票,村里長投票率將驟然提昇,原本沒在投票的人就成為變數,而且不是現任里長可以掌握的囊中物,相當有利於挑戰者,特別是比較優質、認真的候選人。已經合併選舉過的五都,這次也會因為選舉緊繃,使村里長投票率提昇,同樣有利於挑戰者。
反過來說,現任里長如果安然度過今年的考驗,其選舉功力大增,與選民的關係更緊密,也會更加努力辦好里政,未來要挑戰將更加困難,別忘記里長可以一直幹下去,並沒有連任屆數的限制。
3.錯過這次,不只再等四年
選舉不是一年一度的入學考試或國家考試,錯過這次,就要等下一次四年後再選。傑出的運動選手,除了平常認真的練習準備,都積極爭取大小競賽機會操兵獲得經驗值,四年一度的大型盛會,尤其在極為有限的青春裡,每次難得的機會和經驗都不容錯過。
很多人擔心,只剩幾個月來得及嗎?其實,機會總在猶豫蹉跎間流失。一些里長以自己的經驗說,第一次參選的時候,很早就起心動念,卻直到登記那一刻才下定決心,儘管很拚命,最後卻以些微票數落敗,四年後才順利勝選。他們也認為唯有第一次參選的實際經驗,才能讓他們了解不足之處在哪裡,在四年的期間做出準確的調整,終至勝選。
有沒有只準備很短的時間也能選上的,當然也有,但如果不是我,那就令人扼腕了。我有個朋友,早就規劃當里長的目標,但當地里的老里長實力非常堅強,在登記的前一刻他遲疑縮手了,不料另一個年輕人意外以個位數差距勝出,他只好搬到其他地方另起爐灶。
4.掛名參選也划算
隨著時間流逝,挑戰者的處境愈來愈不利,這樣參選不就是「志在參加不在得獎」的陪榜角色嗎?這樣投入時間、精力、金錢,是否值得?
先談錢,最大一筆支出是選舉保證金(一定要廢掉啊),直轄市是五萬元,其他縣市是三萬元。從統計數字來看,大部分候選人都可拿回選舉保證金,那麼不妨借來參選。依照選罷法,退回保證金門檻,是有投票權人數,除以應選名額,再除以十(我們認為至少應該改為沒有違規、有參加公辦政見會,就該退還)。里長是單一席次,投票率也不會百分之百,故換算為得票率,需要十幾%。以縣市長或區域立委來說,在兩極黨派政治的棄保效應下,非常困難。以里長來說,因為多數選民不那麼在乎誰當村里長,不會用心計較,只要有不錯的想法和印象,加上一點點的競選活動,就能跨越這個門檻。以過去我辦過的里長培訓營,就算是只有登記沒有太多活動的,所有學員的保證金都有拿回來。
其他的開支,募到多少用多少,以里長選舉範圍小,都還可以考慮手工DIY。
可以把選舉公報當作媒體,善用免費的宣傳理念的演出機會,選民就是評審,選舉得票結果就是評分。不論選舉結果有什麼酸甜苦辣,一方面是個人的政治啟蒙訓練,一個了解台灣社會的過程,另一方面,選舉是全方位的資源動員,對未來人生解決問題能力的訓練。
不求當選也要選的情況。負面的是,為因應此次三合一選舉,買票模式出現變化,有些議員候選人會推出勝算不大的里長候選人,用來作為買票的樁腳,如果被逮再自我切割。正面的是,在聯合競選的團隊中當作票箱或助選員,自己揮出犧牲打護送隊友得分。
5.聯合競選,規模經濟;串連當選,力量加倍!
里長是一個人就可以做的選舉,但是面對現任者擁有公部門分派資源的鄰長網絡,如果拉人一起「打群架」,可以大大扳回劣勢,特別是年輕人被認為沒有經驗、能力、和團隊,聯合競選可以讓支持者安心把地方交給新手經營。
聯合競選都會有規模經濟的資源節省和正面的外溢效果,若是串連者一起當選,其力量更是加倍!不論是垂直的與議員、市長互相拉抬,或是橫向的結合其他里長一起造勢。
畢竟,都會生活圈的日常移動,總是跨越數個選區,除了政府和政治圈的人,一般人很少注意到里的界線,人口密度高的情況下,裡的範圍太小,有時候還必須跨到別的里,才會有交通節點、學校、市場等選民出沒的地方。
在行政區的次分區(有些縣市為聯合里辦公室)的鄰近數里,里長候選人一起提出共同願景,效果最大。其次,可以用特殊議題做空間稍遠的串連,甚至是全國的運動,再從媒體傳回來。
跨層級的聯合選舉,魚幫水水幫魚。表面上,好像是里長幫議員、市長比較多;實務上,選舉樣貌很多樣,人單勢孤的青年選里長,不妨考慮加入中性形象的小黨(一區至多一席市議員候選人),或公民串連的候選人連線。在多席次議員選舉,除了國民黨有議員責任里的密切配合,里長通常避免與該所屬黨派的單一議員緊密掛勾,避免紛擾。兩極黨派對立的政治結構下,單一席次選舉的里長,除了實力雄厚的大黨(你不加入我,我就派人跟你選),多偏好維持中立形象,「基層社區應該營造共同體,選舉不該凸顯黨派」聽來言之成理,但很多「假無黨籍」令選民難以區辨。
6.地方自治改革的參與式研究
我個人對現行里長制度持懷疑態度,但認為參與現行制度來倡議改革,也是可行途徑。非常建議政治學學者、研究生、社區營造規劃師、社會工作者、行動藝術家、社會觀察的作家部落客或公民記者,可以試著登記參選里長。唯有進到田野,我們才能有一分證據說一分話。
國內的里長制度,在全世界來說極為罕見,被認為是國家控制人民的細緻工具。在零和遊戲你死我活的選舉過程中,基層社區左右鄰居,因為里長選舉反目成仇,造成社區分裂,以及政治參與的退縮,並不利於民主發展。
但是單純廢掉,實務上政治阻力極其強大,既得利益的大黨也不樂見。一個方式是枝節的點滴改革(強制公費選舉、里政透明公開法制化、薪資與福利檢討、鄰長制度改革...),不要讓負面效應擴大,但可能反而隱藏結構性的問題,甚至將病灶長期合理化。
另一方面,不論廢不廢里長,應該先推動直轄市的區自治。今年選完就可以把里長聯誼會法制化,轉型為「區諮議會」,建立區的公共論壇,形塑地方認同,並對官派的區長,建立有限度的監督與行政協商的平台。
里長選舉「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透過切片來看看台灣民主健康體質與病徵吧!
三、選里長是件好差事!
1.里長的津貼與福利2.里長掌握的資源3.在國家機器內的倡議者4.社區經理人5.門檻最低的選舉
傳統里長最簡單的功能,向下政令宣導,向上傳答民意;新時代的進步里長則是,組織、凝聚社區的草根民意,向國家機器爭取地方權利。
里長是最基層的公職人員,不過到底是首長還是民意代表,角色很曖昧。里長像是民意代表,可以連選得連任。但如果是首長,應該有經費分配權,有人事權,但是里長這方面的權力極度有限。
1.里長的津貼與福利
里長事務費每月45K(四萬五千元,實際數額視各地方政府規定),不繳稅(法律上不是薪資),不必單據核銷(有特支費性質),享勞健保。其他可能還包括,幾份免費報紙、配備機車或單車、PDA或智慧型手機、里民活動中心經費補助、健康檢查...,搞不好還有小額鄰里工程款的建議權。
不少人是「利之所驅」而思考要不要選里長。如果想清楚當里長要實現怎樣的理想,又有與人接觸的服務熱忱,里長也確實是一份,與興趣結合、發揮理想的工作。
許多現任里長則反對把錢放在選里長的首要思考,一些認真的里長表示,這點事務費根本不夠用。也有人認為,我們既然強調「透明政治」,就應該把事務費的用途、去向全部公開,而不是納入私囊,變成我們所反對的人;如此一來,里長一直似乎就比較適合口袋較深的人,而不是貧窮青年的工作。不過,也有人提出創意的想法,這筆經費將播出半數來聘僱、培養年輕人來做社區經理人,里長自己的薪資則以專案申請經費。
2.里長掌握的資源
你要拚公務員考試,當穩定公務員(可能分發擔任里幹事);還是拚選舉,當選里長指揮里幹事?也有里幹事因為熟悉地方,轉而參選里長。台北市是一個里長配一個里幹事,部份直轄市是兩個里共用一個里幹事,比較窮的縣市政府,甚至將近十個里弄一個聯合里辦公室。
當選里長的半個月內,可以指派所有鄰長來協助里長,鄰長津貼每個人每個月可以領取2000元,還有一些微小的福利。
一些已經建置好的固定設施,也是里長可以運用的,包括擴音器、佈告欄、LED告示板,里內的活動中心和公園,里長也可以使用,有些里長還設法活化里內的閒置國有資產,來增加資源推動事務。里長舉辦活動,或是發行刊物,也都可以在地方上募款。
位於鄰避設施(焚化爐、垃圾場、機場噪音...)旁的村里,距離愈近回饋金愈高,而引來眾人爭奪,原則上里長擁有分配使用權,雖然理論上應該是里民大會決定,但目前已不強制召開了。
3.在國家機器內的倡議者
原本由上而下的設計,以里長作為國家機器掌控人民的螺絲釘;現代里長由下而上來做,看似一樣的事,因為方向改變,這個同形異質體,可在體制之內引起騷動。
傳統政治學的操作型定義「政治是社會價值的權威性分配」,里長不只分配經費預算,也是意識形態國家機器的一環。里長身份所得到的基層民意正當性,不只介入地方回饋金分配,在政府行政體系需要「民意背書」時,通常是通知里長參加會議。當里長不是由主流政黨由上而下灌注資源來動員民眾,上層的統治者,就必須回應民意。
雖然里長權力小,但市長也要傾聽,由里長所代表的基層民意。市長一定會有與里長會談,提出建言的管道,上任後至少見一次面,把地方抗爭中的議題,如實對政府施壓,反巨蛋和反北纜的里長都一直堅持這麼做,而且對市政府的回應,都是「不滿意」。
里長聯誼會並沒有實質權力,卻是里長們互相認識,進而互挺的網絡。直轄市區長官派,里長並無制衡監督力量,應該要發揮類似區諮議會的功能,再推動區自治。
有社運脈絡,或是受公民運動啟發的素人參政者,不論是在選舉過程,或者當選之後,無論是護樹、動保、廢核、反服貿、透明政治反黑箱,這些理念的倡議,都將從根滲入國家機器的內部。
4.社區經理人
一般性的抽象理念,環境保護或動物保護、人權、反貪...,多數人都會不反對明著反對(政治正確),但落到比較具體的政策,就會產生兩極化的選票分佈。如支持動物保護大約是常態分配,TNR(捕捉-結紮-原地放養)可能就會有兩峰M型分配。主流的投機政客,通常會採取比較模糊、雙面討好的立場,多席次的民代選舉可能還有靠邊站贏得特定票數即可當選的機會,單一席次的首長選舉(包括里長),則會有更多策略考量。
里長選舉過程,談這些社運議題或社區面臨的結構性變革(某項重大開發案...),可以是一種運動策略,若以當選為目標,更需要設法找出支持者,特別是和反對者加強溝通,尤其是要落到社區的尺度來談。不論當選與否,這些議題在社區已經發酵,未來更要整合出大多數里民的共識,而不是因為當選就可以蠻幹,此即是社區營造的過程,里長便是社區經理人。
里長或是候選人,可以先做基本的調查,在這個資源和資訊的基礎訪查過程中,慢慢讓可以共同討論的基礎浮現,許多第一次參選的人,還會從此認識自己的社區。比如街道狹隘的老社區,有老樹竄根要不要移除的爭議,應該先做樹籍的調查,每個住戶所受到的影響與正反面意見,加上土地產權與街道邊界、行政管理權屬的區分,就能凝聚出概略的處理原則,以及細緻的個案差異。
5.門檻最低的選舉
政治選舉本來就可以是一個工作,我們更希望從政者都當作志業來做,而不是唯一謀生技能的職業的「吃政治飯」。
里長是門檻最低的選舉,不只是選舉保證金等有形的制度限制,更是指在參選當口徘徊要不要的心理障礙。參選里長,不論成敗沒有太大的面子問題,落選後從事各種行業也不會有問題,無論黨籍為何也不至於被標籤化。但要考慮地方社會的人際網絡關係,如果里長跟自己的家族有特殊關係,或是家人在地方的參與較深,而有所顧慮,可以考慮遷到隔壁或附近同一個生活圈的里來參選,主流政黨的候選人也常常以此來協調。
選舉是一個全方位的工作。參選里長可以體驗政治,練習選舉技巧,學習獨當一面的處理一個專案,包括溝通與說服、群眾募資...等,即使往後不從政(指走上台前的狹義的定義),也都是絕佳的磨練機會。
如果立志從政、或熱心公共事務,選舉並非隨時都有,這次不把握實戰練兵的機會,不是明年捲土重來,而要等到四年後再來,屆時還有沒有這次這麼棒的社會氣氛呢?
就從最草根的單位,讓永續生活的實踐者攜手成家!出發吧!
施力的大小不是重點,關鍵在處於哪個位置。用物理學的槓桿原理,來看里長這個九品芝麻官。里長的權力真的很小,但在關鍵的時空,可以令你喜,可以讓你悲。再用一次大樹基業長青的比喻,里長不僅是支撐統治集團的基礎,他還源源不絕從基層吸收養分。從政治改革運動,或是社會運動的慘痛經驗,一定要有人去選里長,這雖然不是唯一的必要方法,也不是改革的充分條件,但確是值得投入的戰場。
二、不出來選里長真的不行!(負面表列)
1.翻轉官商勾結的末梢神經
一定要先聲明,這一段講的不是全稱所有的里長,而是一些不好的里長。
買票透過里長當樁腳,這已經不算什麼公開的秘密,而是法院認證過。現在已經進化到比較細緻的操作,議員(或更高的市長)要到地方「扎根」,就「贊助」一筆錢請里長來辦、找里民參與,接下來的中元普渡、中秋聯歡晚會,當然就會看到候選人上台致詞。
鄰長、里民的外出旅遊「自強活動」(某些偏鄉離島,選民人數少到可以精算控制,四年任內至少一次出國旅遊),免不了議員要來露臉哈腰送客,送個水、發個文宣。如果平常和里長沒有交陪的候選人,根本不知道這些行程,就算知道了,突然現身也會遭到冷落或被白眼,甚至不受歡迎被驅趕。
另一方面,包括由上而下要求的政令宣導,或是鄰避設施、污染工廠的「敦親睦鄰」。這些「自強活動」,都會在旅途中掛個紅布條拍照,一魚多吃,以便核銷請款。
其他還有許多人覺得蠻誇張的,其實是大家不參與關心公共事務,政治不透明所致的貪腐溫床。某個前里長跟我說,當年他初上任那一屆,里內有工地建案,建商明示暗示需要多少錢打通關節,他直接拒絕,並要求事前做好準備,不要造成鄰損,萬一有的話也好做理賠避免糾紛。建案順利完工後,地方上卻傳出里長收了多少錢,單純的他才知道工程業界的行情價是三十萬元。這個社會黑暗的潛規則,讓清廉的好人也被懷疑,如果這樣的結構不全盤改變,人民對政治的看法當然是負面骯髒齷齪的,面對貪腐也是鄉愿。
民主政治已經從根爛掉了,還不去救嗎。
2.民意被里長壟斷了
開發案件的法定程序,到了環境影響評估、都市計畫變更、都市設計暨土地開發許可審議、文化資產審議、樹木保護審議......等等會議上。里長就概括代表民意,儘管當初選舉的時候並未提及這些開發案件。
這是個難以完全迴避的現實,代議民主制度的概括授權,保守派便公開叫陣問你要不要去接受選票考驗。我們當然要守住參與式民主、實質民主的正當法定程序等等進步價值,但也沒有衝突,不必排斥有人進去佔下這些小山頭的戰略高地,如果評估贏面大的個案狀況更不能讓機會流失。
負面案例實在罄竹難書,連自詡最進步、有水準的首都天龍國,只要你不參與政治的懲罰,就是被糟糕的人統治,這幾個例子若非我親身在場真不知,還在野蠻的封建時代:
(1)慈濟在內湖的保護區變更案,就公佈區內所有里長連署支持(當場有兩個反對的里長吐槽根本是造假)。
(2)北投纜車案不但發動所有里長連署(只有三個反對),環評當天甚至都穿了里長名銜背心進入會場發言,幸有「青年不北纜」團體,在每個發言支持的當下,即時嗆聲「我是你的里民,我反對纜車」,讓後半場許多里長落跑或脫下背心。
(3)信義區福德地區的廣慈博愛院BOT再開發案,我在環評說明會發言,被幾個里長圍剿阻撓打斷『外地人不要來講』,譏訕說『我們都知道你要選議員』(其他議員候選人卻在台上坐著),經詢問主席裁示依法繼續發言,里長們動員來的民眾卻大聲鼓譟,等公共電視記者出來斥責『看不下去了』,他們發現有不是他們的媒體,才讓我完成發言,護樹民眾只靜默支持不敢出面。
(4)文山區辛亥站對面的軍營霸佔國高中預定地案,當地里長提出在錯誤的高位耗資數億元蓋水泥滯洪池,便拉附近里長連署支持,使得變更案過關,當地「辛亥水公園」這邊至今還推不出里長候選人。
3.里長是資訊流動的重要節點
我們推動環境保護工作,常常被審查委員私下說『現在反對實在太晚了』。環評的精神是源頭管制,其實源頭不只在總統府,也在每個地方發動。開發案的程序上,都要先行文告知里長,里長可以把資訊公開,也可以把資訊流阻斷。
還是舉最進步、市民最有水準的天龍國,中正區為例:
(1)客家公園從兒童交通博物館改建案,開發案已經開始圍工程圍籬了,在當地運動的里民才知道,要移樹蓋公園,發現移走客家象徵的老苦苓樹蓋山坡梯田。
(2)東門里的徐州路綠色隧道老樟樹,建商要移走,事前已經有嚴重的衝突了,里長卻未通知里民,自己去樹保委員會發言,經過里民抗爭半年,建商才退讓不移樹。
4.中國統戰也鎖定的直銷穴位
連中國政府都看到里長是有效對象目標,這次張志軍來台,直接跳過政府,自己安排見基層村里長。那你覺得村里長的位置重不重要?
與其臨渴掘井,大禍臨頭才大聲搶救,不如及早預防,大家來選村里長。如果選上了,官商勾結的通路就沒那麼順暢了;就算沒選上,只要年輕人參選,他們大概要多花個一百萬元,全面消耗黑暗的戰力,未來他們愈急著要「回收」龐大的競選經費,愈可能「出包」被逮到。
大樹庇蔭下的根系,大致和樹枝擴散的面積相仿。如果像台東金城武樹被柏油路面包覆,根系發展受阻而不足,頭重腳輕的大樹外強中乾,颱風來時倒塌也是剛好而已。產業界都在流行仿生學,向大自然學政治,也是一種生態智慧。
『樹頭若企厚栽,免驚樹尾作風颱』這是國民黨約二十年前選舉文宣的標題,他就是這樣根本沒有在怕什麼公民運動,就算選舉意外翻船也可以很快站起來。再看看政治草原上的另一棵中樹(民進黨),基本上樹蔭佔有三成的面積,有時候可以長到佔四成的面積,或當大樹(國民黨)分成兩股,他就變成最大棵的樹;但這棵中樹的根非常淺而細小,曾經生病倒下至今很難復原。另兩棵小樹的根更弱(台聯、親民黨),曾經一度枯死,分別在兩顆太陽和及時雨拉拔下,再度站起來。
大樹萎縮所讓出來的空間,中樹和這兩棵從大樹分出來的小樹,是無法完全涵蓋的,所以「又有人」想要來種「第三」棵樹。栽新樹苗,插枝的確比較快(如現有兩棵小樹),但沒有主根不夠穩,也很難長成大樹;自己從種子開始種,才有完整良好的根系,其實只要選對適當的樹種,也是可以又快又壯。尤其,最近很多小蚯蚓願意來鬆土,將改變整個政治環境,對新樹或舊的中、小樹,都大有幫助。
從樹根翻轉台灣!
青年選里長為何是重要策略?
說故事的鋪梗到此為止,接下來硬梆梆的來談,幾個最近對於鼓勵青年投入里長選舉,常見的質疑:(1)選里長很難撼動體制,(2)里長的權力、可做的事有限,(3)把未經訓練的年輕人丟進去是一種傷害,也很難選贏,(4)里長根本就應該廢掉。
一、參選運動會改變里長及選舉
1990年代初,台北都市社區運動蓬勃,就有切入里長做社造的路線,但只是單點的突破,有些成功選上里長,也做得很好,但次屆又被老里長奪回去。另一方面,以前的里長,很多都是兼職,也沒認真做。1997至1998年間,婦女新知和專業者都市改革組織(OURs),推動「女里長連線」,進而發展成「專業里長連線」,是第一次有組織的推選里長運動,從此台北的里長,專職的比例大幅提高,也被里民要求辦許多的活動。
這個運動的核心組織者彭渰雯(綠黨),當年以一個碩士剛畢業的NGO幹部投入大安文山市議員選舉,便得到一萬多票。我當時服役中利用休假去她的競選總部,就有剛參加里長選舉的年輕人幫忙助選。
反挫的力量也是有的。2000年初網際網路開始普及,有一封村里長福利一覽表廣為流傳,最後結語是用開玩笑的語氣,叫大家都來選村里長。這驚動了原本穩若泰山的基層樁腳們,他們不曉得網路的力量會有多大,也不知道會不會真的有多少年輕人出來挑戰他們。全國村里長聯誼會「料敵從寬」,大張旗鼓集結在立法院,國民黨的李慶安接受陳情進而提案修法,原本參加村里長選舉並不需要選舉保證金,就改成需要繳交保證金。
網路上萬人響應一人到場,原本年輕人選里長的風潮沒有發生,反而因為里長保證金,澆熄了許多人參選里長的意願,里長同額競選的比例大為提高,內政部還引以為傲的「有效」政績。
今年參選村里長已經引起騷動了,如果社會改革的力量沒有真的進去,體制會立刻展開自我防衛,就算沒有再設下奇怪的障礙,機會之門在往後(四年或八年後)一定會變得比較狹窄。
三、講理念到求當選
社運參政往往被認為『選舉只是為了講理念』,有些候選人也抱著同樣心態,當選民覺得你不把選舉當一回事,他就不把你(和你的理念)當一回事,這個自我實現預言的惡性循環下,如果還抱怨低票數『我們的理念這麼好,這麼努力為大家做了那麼多事,怎麼沒有當選』,被譏為左派幼稚病並不意外。當你認真求勝,即使選民認為你不會贏,他還是會被你感動,投票給你。(真心且經過評估討論,決定用選舉傳達理念、或是有其他運動策略,即使最低度競選活動「掛票箱」導致保證金被沒收,在經濟上也是划算,甚至也可能達到政治上的效果,這類不以票數高低為目標和評斷標準者,不在本文討論之列)
我們厭惡主流選舉模式燒大錢、破壞環境又敗壞民主,社運界許多人因此輕忽選舉技術。然而選舉有其邏輯,這是相當勞力密集的產業,有許多基本款的苦工要做,而我們的資源幾乎是大象和螞蟻的差別,我們更應該重視分析與效率,才能把時間精力花在刀口上。
對選民來說,政客選後變臉稀鬆平常,選前認真又有禮貌的,選後都有可能變懶,那麼,如果選前就看起來不那麼認真,那麼選後就更可能不見人影。所以,站街頭、市場掃街、挨家挨戶拜票...等等,都是入門基本功。社運參政的,就要多做議題倡議活動,在媒體曝光也是一種認真。我們所專長的政策研究和政見,更要在選舉公報表現突出。
幸好,稍微認真一點的選民還是鼓勵我們「勤能補錢」,分辨得出主流政黨和素人參政的不同。主流政客如果沒有撒大錢造勢,選民就會認為他們是在「選假的」,或者認為實力不足而被棄保掉。社運參政在都會區,如果不插旗、不買看板、不用大型宣傳車,只要認真拜票、辦活動,還是可以蒐集到許多選票。就以街頭分送文宣來說,他們要用面紙或小贈品為餌,我們卻有技巧可以讓選民願意(甚至主動)拿我們的卡片或傳單。
主流政黨的市議員候選人,初選就要燒掉一千萬元,正式大選再燒一千萬元,這還僅是形象牌候選人的花費,也不算賄選的買票錢,在一級戰區的軍備競賽下,還可能高達六千萬元以上。素人參政大約可以用一百萬元為第一階目標,而國、民兩黨黨內初選登記相關費用就差不多是這個數字了,如果募得到兩百萬元,整體聲勢就不輸他們,當選機率大增。(這是實然面的經驗值,在應然面我還是覺得太高,多數情況下負擔不起。)
選舉三度關卡,知名度、支持度、看好度,任何候選人都要度過這些難關。
主流政黨的模式,因為有習慣忠誠、支持版塊的基本盤選民,只要贏得初選,加上保守穩健的提名策略,幾乎十拿九穩,就等同保送上壘。知名度是第一道關卡,新人很吃虧不易出頭,由於廣告及無差別式雨露均霑的競選活動,至少有一半敵對立場的無效選民接觸,也就是說,從知名度到支持度的轉化率非常低,這是主流模式的核心,因此不得不採用燒大錢的強迫式洗腦競選活動。
另一關鍵在選民投票行為的心理—看好度,每個選民都期待把自己手中的票發揮最大效用,也就是希望自己所投的候選人可以當選,而不是落選而成為實質上無效用的廢票。主流政黨的支持者,費盡心思來棄X保O和集體配票,這「理性」的投票行為是個博弈過程,不是選賢與能,不是選出自己覺得最好的人,而是猜測他人的投票行為,務必使最討厭的人落選,求敵對陣營席次最少、我方陣營席次最多,以使選票效用極大化。
社運/素人參政模式的特性是:1.知名度很低。2.轉化率很高。3.看好度不足。在多席次的民代選舉中,席次愈多的人口密集區,當選門檻愈低,最低可到5%左右,保證金退回門檻也降到1%左右。只要夠努力「勤能補錢」衝過知名度關卡,便能得到足夠票數。但是當選情愈是兩極激化,非主流的好人才愈可能被擠壓而被棄保,非國、民兩大黨陣營的新政治,需要形成一股聲勢,儘管在政治立場上的光譜相當分散。
以中長期的政治戰略路徑圖(road map)來說,沒有2014就不會有2016,在此次地方大選缺席的政治力量,即使有高知名度,若未經操練與選戰洗禮(最低限度應該要有助選或其他積極的介入方式),將難以在2016立委選舉通過5%的政黨票門檻,甚至要推出十個區域候選人的法定條件都很勉強。(這是國、民兩黨勾結設下的不合理門檻)
2014已經露出百花齊放的徵兆,社運參政的能量應該還不足以成為另一種主流,但可以在素人參政的浪潮上扮演重要角色,也讓青年參政的新陳代謝衝勁來刺激自己因應時代變化。而選後如何立刻在一年內整合出新政治的聯盟,邁向2016,將是下一階段的事。
[本段摘要]選舉其實就是草根運動,在與選民互動的過程中,組織運動者重新組建了論述的架構,也讓自己更清楚論述的盲點與細節,並誠實的面對自己信仰與價值的掙扎,也是將新生創意構想或國外成功的經驗範例,放到市場上試水溫。
主流政黨也必然嘗試吸納(收割)社會運動的力量,但在社會鉅變的階段,舊有的兩黨結構無法承接社會期待,便提供新政治的發展空間。面對2014太陽花之後的青年參政潮,原有的社運參政路線,必須走到更寬廣的素人參政,此時若不衝浪,必將滅頂!
素人參政有這三類:高知名度的明星參政、社運工作者參政、各行各業的小市民參政。若把選舉視為政治上的創業,社運政黨和社運團體,可以扮演政治創業投資者的角色。
二、從社運參政到素人參政
我們必須把政治權力拿回來。選舉,是民主制度下,平民取得政治權力的合法管道(被拔擢為政務官是精英的管道,不是平民的管道)。革命,最終可能非法變合法,但等了數十年,革命都沒有來。有人埋頭組織、營造革命的條件,令人佩服,但土匪政府時時刻刻都在魚肉鄉民,令人難以忍受,所以有必要積極從事選舉工作。
選舉其實就是草根運動,推動社會改革的運動者,在原本所熟悉的「舒適圈」組織動員是不夠,還必須進到一般民眾的「生活圈」。選舉過程是直接面對面,隨機接觸未篩選的民眾,地毯式的接觸選區內所有應該接觸得到的選民,挨家挨戶,並且去到任何有人、人多的地方。雖然社會運動,偶爾也會去街頭或夜市宣傳、宣講,但絕對沒有像選舉這樣的高強度、持續數個月以上的長時間,每天從早上五點出門到晚上九點十點收工回家。
在與選民互動的過程中,組織運動者重新組建了論述的架構,也讓自己更清楚論述的盲點與細節,並誠實的面對自己信仰與價值的掙扎,也是將新生創意構想或國外成功的經驗範例,放到市場上試水溫。一方面,原本細緻完整、甚至有點帶著學院味道、較為抽象的論述,必須轉化為常民日常具體經驗可以理解的口語,甚至有時候必須濃縮到一兩分鐘之內就要接受,第一印象就要引起興趣,才能展開後續較深入的對話。另一方面,直接面對主流意識形態的質疑,甚至是反動論述的找碴挑錯,其實是要我們再三反覆去檢視,自己已經走過來當作不證自明的道理,該如何協助民眾自我啟蒙和解放。
社運參政已經是有點古老的概念了,任何國家的主流政黨也必然嘗試吸納(收割)社會運動的力量,但在社會鉅變的階段,舊有的兩黨結構無法承接社會期待,便提供新政治的發展空間。1970年代初成立的澳、紐綠黨,就是反水庫等社運參政成功。1980年代德國綠黨由環保、性別、反戰...等新社會運動共同組成,『一腳在社運、一腳在政治』攪動國會,但取得兼任外交部長的副閣揆(Fisher,費雪)之後,因出兵轟炸南斯拉夫產生嚴重分裂。
台灣綠黨1996年成立的時候,就標榜社運參政,與監督立法院的「社會運動立法推動聯盟」為一體兩面。推出環保和社福團體幹部為候選人,以『廢物國大、資源回收』的競選主軸,綠黨會和參選人簽訂<政治代理人公約>,承諾當選之後的薪資福利,全部或二分之一回捐原本所屬的社運團體。
這個創意概念,主要來自日本共同購買的生活者協會的作法,生活者協會即消費合作社,是台灣主婦聯盟消費合作社的仿效典範,卻少掉參政的關鍵環節。生協所推出的候選人稱為政治代理人,不強調從政者有多麼出類拔萃,他只是我們這一群人在政治上的代理人,所有薪資全部回捐組織,而由組織發薪聘任。為避免與群眾脫節(或傳統政黨的腐化弊病),政治代理人在同一職位只能擔任兩屆,之後若要繼續從政,則必須轉換到不同層級。若未繼續從政只是回到原有崗位,並不像主流政黨的精英落選後有轉職的困難,他們常常自我解嘲「這輩子除了政治什麼都不會」,這讓他們更加不願意放棄牢牢握在掌心的權力,舊政治更加難以新陳代謝而走向自我複製。
社運參政與素人參政,根源上相當接近,面對2014太陽花之後的青年參政潮,原有的社運參政路線,必須走到更寬廣的素人參政,此時若不衝浪,必將滅頂!
退一步來說,社運參政在政治素人的這個角度上,也是素人參政。社運工作者,本來就是在分眾領域做非主流的事,在主流社會的知名度,當然差不多是無名小卒Nobody。另一方面,選舉政治的運作邏輯跟社運大不同,社運參政的政治素人對舊政治產生衝擊,也讓社運參政者迅速政治化。
在主流政治老面孔容易令選民生厭的情況下,生面孔的素人更有吸票能力,也能刺激組織年輕化。從政治體系人才甄補的角度,素人參政有這三類:高知名度的明星參政、社運工作者參政、各行各業的小市民參政。
主流政治運用素人參政有過許多成功經驗,透過強有力的組織通路,將具有特定形象的候選人推上政壇。日本自民黨曾以「刺客」策略,直接公開徵求候選人,以黨機器的組織通路,將素人推上議會,擊敗大批脫黨參選者。國內的新黨,在初成立那幾年,以高學歷專業人士鮮明的形象,徵召素人進而當選。今年柯文哲參選台北市長,也讓人眼見媒體短期內塑造出政治素人的威力。
主流政黨最常吸納明星參選,特別是演藝人員、運動明星、政論節目名嘴、作家等,空軍(人氣明星)和陸軍(政黨組織)的聯合作戰,這種戰術最容易成功。政黨看中明星的知名度,推銷起來較為順利,明星也會認為在政黨組織的推廣下,有比較多資源競選,當選機會較大,而願意從原有優渥舒適的領域轉戰。
社運參政的素人參政,沒辦法完全複製主流政治的明星參政,主要是因為缺乏大量組織和資源的支持,明星獨木難撐大局。投入社運參政的明星,還要負擔拉拔社運政黨的品牌經營。台灣綠黨1996年國代選舉,不分區排名第一是社福界的知名作家劉俠(杏林子),當時是半吊子的比例代表制,沒有獨立一張政黨票,明星的吸票力無法發揮落實。2013年日本綠黨首次爭取參議院選舉的政黨票,半開放式的比例代表制(選民直接圈選政黨票上的候選人),清楚展現明星的吸票力,超過綠黨品牌本身的候選人,導致選舉挫敗後,明星粉絲對政黨的不滿。反過來說,社運政黨如果很大比例仰賴明星衝刺選票,一旦當選,黨內權力也會很難平衡。
社運工作者參政,首先要認清自己並非明星。雖然走在社運圈內,人人都認識,這很容易產生幻覺。而政治圈的人,也都認識這些要參政的社運工作者,他們卻是對手(頂多是暫時的盟友)而非支持者。
社運政黨找社運工作者作為候選人理所當然,至少在參選的適格性、選舉過程的默契,和維持政黨品牌形象,沒有太大問題,也比較容易動員社運圈的人脈和資源。能不能走出去,也就是票源拓展則是關鍵。
但社運工作者參政需要處理的困難包括:
生涯轉換的評估。資淺者,常覺得自己相對於前輩還不夠格參選。資深者,則面臨是否一博的當選率估算。
心境調整,從監督者可能變成被監督者。
社運團體的發展策略,尤其是與其他政治力量的關係是否會被改變,是否參選常不是自己可以決定的。
過去不參選的承諾。在政治被污名化、且被兩極對立綁架的社會框架下,許多社運工作者,在進入議題或社區、社群的時候,就已經主動或被迫、公開或私下承諾,不會參選。
家人的關係。社運工作者,往往與家人有緊張關係,參政可能讓這個結愈打愈緊。
因為種種因素,社運團體在經過參政策略的評估階段之後,還是面臨候選人短缺難產的困境。尋找比社運工作者更素的素人,讓那些相對邊緣的社運參與者、支持者來當候選人,也是一種較少被評估的選擇,往往被質疑不適格、太隨便。
在太陽花運動之後,整個公民意識的巨變,以及對於政治的污名和恐懼有一定程度的消解,使得社運參政納入各行各業的小市民參政,可行性大為提升。其實,這場運動影響的廣度與深度,都超過以往,而且性質上大為不同,不但震撼既有政黨,也衝擊著社運政黨和社運團體,沒有人可以完全承接這股從社會而生的新興政治力量。
網路時代的公民運動的特性,發動成本很低,失敗成本也很低,同時守門員的角色,常常從前端的精英,轉移到社會大眾。這使得素人參政有更多機會,若把選舉視為政治上的創業,社運政黨和社運團體,可以扮演政治創業投資者的角色,輔導協助素人成為候選人,給予政見與政策、政治判斷與價值引導、選舉策略與技巧的教育和支援,以及協助選民做初步的篩選。
日本綠黨全國的政黨票約1%,低於台灣綠黨的1.74%,但其正式成立前就形成綠色政治網絡,已經有70席的地方議員。他們舉辦選舉學校,讓素人迅速當選成為議員。
(見<<日本綠黨故事#3>>http://panhan3.pixnet.net/blog/post/37934593)
今年各團體舉辦選舉營隊的參與盛況,遠超過台灣綠黨過去和社運界合辦的里長選舉培訓營,顯見素人參政的確是今年選舉的一大特點,尤其這是台灣選舉頻率整合為中央與地方兩級,第一大全面性的地方大選。(各團體還包括<青年佔領政治>、種子文化協會<人人來選村里長>、馮光遠、基進側翼...等)
決定投入選舉之後,緊接著的問題便是如何當選。
到政治之路
2014青年參政潮:衝浪,或者滅頂!
太陽花綻放在首都國會議場的這場佔領運動,在政治影響的性質和廣度上,與1990野百合學運相較遠遠不同。當時完全不會相信十年後國民黨會垮台,而至今十幾、二十年來,主流社會還無法想像除了民進黨之外,有何政治力量可能取代他。但社會典範的鉅變,常常是整套砍掉重練,而沒有時間讓你慢慢應對。
如今國民黨政權面臨國會改選之後最大的統治正當性危機,民進黨乃至於現有在野政黨,都無法全面承接這幾股要求改變的社會力量。當你取笑國民黨政府搞青年顧問團的時候,在野黨是否端出的做法更有效嗎?或者想要政治DIY的人,有比較有用的路徑嗎?
青年參政的路上,有著許許多多的人為法律關卡,不是幾顆大石頭推開或爬過去就好。我這裡要談的是,社會及政治文化的障礙(石頭),以及我們如何推開石頭的時候,同時把不合理的法律門檻碾碎。
一、公民為何必須進入政治格鬥場比賽
政治,先從保守右派政治學的「操作型定義」,政治就是社會價值的權威性分配。政治體系不只決定了權力分配的遊戲規則,規範社會生活個層面的法律制定,也由政治部門做最後的拍板定案。而政府的預算,以台灣來說,遠比幾個大企業集團加起來還要大。因為掌握錢與權,政治精英也就掌握了文化霸權。
要改變社會,怎麼可能繞道不進入政治這個大黑箱、大廚房?但我們為了激勵、培力公眾的參與,往往誇大、渲染了公民社會對政治部門的影響力,除了極少數被關注的特例個案,大多數日常生活的軌道,都被少數人透過政治框限了。
我作為地球母親、全球綠黨的信徒,當然認為社會就像生態系一般複雜、且相互關聯,我不至於獨尊政治。但對於台灣主流社會和另類價值的公民社會,一面倒的推崇公民社會,我再次強力建議大家讀這篇<<失衡的民主─公民社會無法代替政黨政治>>。
接下來我要談的政治,不是文化批判脈絡下的生活政治,就是狹義的政治,甚至是一般人所指涉的、最狹義的黨派間的爭鬥,選舉的政治,但也沒有那麼極端的,把理念放在次要地位的,馬基維利式的統治術。
台灣社會民眾對政治參與的排斥,一般來說,有幾種原因:
1.來自歷代各國殖民政權的屠殺,以及近代長期戒嚴下的恐懼。政治成為當權者的禁臠。
2.腐敗與暴力威脅的幫派政治,對政黨選舉的極度不信任。這導致政治上的劣幣逐良幣。
3.公民社會和社運界,對於被政黨收編與背叛的負面經驗。政治成為骯髒、討厭的事物。
4.順民被精英背叛與欺騙的反彈(馬+扁=騙)。政治成為令人受傷的負面經驗。
5.壁壘分明的兩極陣營版塊,以及利益糾葛(或者「擋人財路」),導致日常人際關係的反目成仇。政治成為哀傷的敏感帶。
6.媒體的嗜血,將政治人物的私生活攤在陽光下。政治成為娛樂,但我不要站在舞台上。
這就是,候選人很難找的原因,大家都願意在後面助選,但不願意站到第一線。就像寓言故事裡的老鼠,大家討論的興高采烈,也想到了「給貓咪掛鈴鐺」的好方法,卻沒有人要去當掛鈴鐺的烈士。
可以想見,年底11月29日前夕,會有人鼓吹大家「返鄉投票」。但是恐怕很多人打開選舉公報卻發現,上至縣市首長、議員,下至鄉鎮市長、代表、村里長,沒有一個是可以完全安心投下去的。搞不好檢調司法良心發現,大動作全面掃蕩賄選,家裡長輩跟你說『今年阿無買票,你回來幹麼?』(我以前真的遇過)。
如果預知未來再回到現在,自己的選票自己救!
我們每一個人,都需要候選人,『如果沒有,就自己出來選!』2006年,高爾<不願面對的真相>那部電影,最後結尾羅列一長串搶救地球的方法之中,「投票給關心氣候變遷的候選人」,下一張字卡就是這句話。
(待續)
關鍵字:政治、選舉、社運參政、素人參政、青年參政、青年佔領政治
這輩子,投(身)綠黨
台灣綠黨剛滿17歲,卻還在為爭取「一席之地」而掙扎。我在綠黨七年全職也該告一個段落,來講講自己經歷的綠黨和認同的過程,期待有更多人的生命故事有綠黨,從『你們』改口說『我們』,當2016年她20歲的時候,可以真的轉大人。
綠黨若有核心,應該是一群人,不是一個人,不論是叫做黨主席、召集人或是秘書長,但七年來我持續處在核心群之一,此時也該交棒把中執委位置空出來,讓更多有心的人來豐富綠黨的多樣性,開出美麗的花果。
一、沒有入黨的幸運
生在1960、70年代的男生,高中的教官和部隊的長官勸你加入國民黨「是為你好」。在南二中童軍團的紅樓午后,夥伴們彼此爭論著,加入或不加入國民黨,才能改變他的不好。天真地關心政治,素樸的正義感,總覺得日行一善還不夠,更覺得要為世界做點什麼。當時才剛解除長達38年、世界紀錄的戒嚴,報紙還惡意叫那個「X進黨」,根本沒當作選項。
大學重考那年,偶然養成每個月細讀人間雜誌的習慣,捲入野百合學生運動是必然,會變得積極活躍,則是偶然到國會旁聽席關心軍人組閣,卻被警察打到流血而登上首都早報頭版。很慶幸遇到一個好醫生沒讓我破相留疤,那早上,目擊醫務室裡老立委終身不必改選的悠閒,留下更深的創傷。我們追求民主,卻看不到黑暗隧道竟然會有盡頭,期待改朝換代,但對政黨沒有認同,直到在唐山書店,巧遇南方出版社兩本介紹德國綠黨的書。
『如果台灣有綠黨,我一定要加入』,『沒有的話我們自己來組黨』,後面這句玩笑話居然成真。支黨部草根政治的理念來自歐洲綠黨,政治代理人制度則取自日本生活者協會(台灣主婦聯盟的仿傚對象)。當國際綠黨的網絡漸漸形成,我們才知道最早的綠黨創於1972年的澳洲塔司馬尼亞,也認識反水庫領袖Bob Brown,是個公開出櫃的同志參議員,去年他退休前『一人一票、大同世界、普世價值』(One person, One vote, One world, One value.)的演說,也是我的夢想。
[全球綠黨大會合照2012@塞內加爾Dakar]
這輩子,我會投票(vote)給綠黨,也會投身(devote)綠黨。
二、投身綠黨的機緣
1996年1月25日台灣綠黨正式成立,稍早之前方儉也成立了不被政府認可的綠黨,雖然我認同自己是環保綠人,學生總是漂浮不定,想不起來為何沒有參加這兩次歷史性的成立大會。
綠黨國代選舉,劉俠(杏林子)願意掛名不分區候選人,我幸運地進入綠黨,卻沒更多機會認識偶像,負責文宣工作,常窩在全國競選總部鐵皮屋夾層裡過夜,那原址是年輕人愛去但沒錢常去的pub--Roxy I。
1999年退伍時綠黨辦公室有許多專職,資源比這幾年好太多了,但是我抱著發財夢,想要賺大錢再來回饋。後來綠黨載浮載沉,曾經只剩下堆積在某個地下室的歷史,各自維持著若即若離的關係。直到2005年渰雯和炳原返國,重新啟動綠黨,2006年我離開證券投資界的工作,參選市議員之後,全職投入綠黨。
我們廣泛邀請許多環保團體幹部入黨或成為中執委,雖然合議制集體決策,外界把我們看成秘書長單傳的一人黨,大家有默契要把極有限的資源集中,培養自己的政治明星,先選上再說,我漸漸被投射、塑造成那個"The One”。隨著支持群的擴大,綠黨-個人的聯名品牌的策略也有不同意見拉鋸,社運-政黨的外在爭論也沒停過。最近三年的黨內衝突,雖有組織膨脹卻無法因應,和物質資源極端窘困的矛盾結構,我既是最有實質權力的核心成員,就應該概括承受與負責。
實踐必然遇上許多挫折,繼承漂浮天際的資產,也要拖拉人際間的負債和恩怨。過去我們所遭遇的,想必後人也可能碰到。我之於綠黨品牌,有加分也有減分,我反省自我的政治責任,也愈來愈覺得,自己可能變成組織發展的阻礙,而一次又一次的人際關係重組,和不穩定時有時無的收入,也是無法繼續承受的壓力。
三、綠黨組織的課題與經驗
現有兩大政黨,或可類比為中央廚房的「直營店」,參雜地方派系組織的「加盟店」,加上龐大黨產和畸形政商關係,以及民族主義情結,使得黨內民主矛盾難解。我們小黨本質上不同,在組織型態上看得到的借鏡,負面多於解答,戒嚴遺毒的人民團體法,和許多人在民間社團的經驗,也束縛了對於政黨組織的開創性想像。
全能的中央黨部秘書處,不切實際也不應該。在選罷法或政黨法「政黨補助款」門檻降低到綠黨領得到之前,我們不可能募足夠的資源,建立有強大能力的秘書處。另一方面,理念和傳統上,就不是一個人說了算,而更偏向是集體領導。
在小黨或社運團體,有高度的志願工作性質,加上資源窘困,常常志工當兼職用、兼職當正職用、正職當兩三個人用。當熱情和動機強烈時,上上下下普遍有自營商的自我剝削傾向,甚至形成同儕壓力,但是,當自我實現受挫、認為組織內部資源和權力分配不均有問題時,便會出現嚴重的信任和情感創傷,過去已屢見不鮮,近兩年更訴諸公開的勞資爭議形式和途徑,則混雜了成員間勞僱關係和決策關係的認知差異或糾纏。
2011年初我推動「中央黨部組織辦法」,所引起的形式爭論和一年後發生的實質爭議,的確是中執委同時具有秘書處勞工身份的問題。接下來,中執委分工專職無薪投入的模式,雖然步履蹣跚,但不至於走上前幾年外部拓展成果豐碩、內部組織原地踏步的老路。正是中執委因無薪而無法盡全力的侷限,而讓我們更加察覺到,中執委會作為組織決策和工作流程的瓶頸,所導致效率低落和消磨黨員投入的熱情,我們應該擴大黨員組織的直接運作,縮小、扁平化中央黨部的架構。
面對2014地方大選和2016國會大選,綠黨只剩下一年調整步伐和組織體質的黃金時刻。如果沒有穩定和開放的架構,引導黨員成為積極的組織者,勢難正式成年,若在此惡劣條件下竟幸運取得席位,也有前輩憂心將引來災難。
少數精英的地下黨或革命先鋒隊,都不適合綠黨和現階段台灣社會情勢。國際綠黨落實草根政治價值的經驗如何,應該有高度參考性。這一年我初步探循,台、日、韓綠黨組織狀況幾乎同樣稚嫩且有類似的課題,其他亞洲綠黨活動力大多還遠低於我們,非正式詢問發展較成熟的歐、美、澳、紐綠黨,除了政治環境和資源難以匹配,也尚未得到有類似情境可參酌的典範,還需更進一步的訪調。
四、對話力與開放性的政黨:綠黨2.0
台灣綠黨可以當作是全球綠黨在台灣的品牌代理,但並非永遠是獨家總代理,如果你信仰全球綠色憲章的六大核心價值,卻對台灣綠黨成員和作法不能接受,真的可以組另一個綠黨,國際綠黨也不乏案例。當然,我並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而潛藏這樣的可能性,也牽制台灣綠黨起碼不會往下沉淪。
促進和平的溝通和對話力。
在我的記憶中,歷來綠黨內部都常有火爆衝突,但去年令我身心俱疲,綠黨也傷痕累累。國際綠黨的經驗,衝突的關鍵時刻,都會有人踩煞車化險為夷。台灣綠黨不能再把衝突以多樣性當作遁詞而不去處理,迴避學習人與人和平相處的能力,這樣也是需要互相培養的政治能力。如果,我可以和幾乎是敵對的、但必須一起處理公共事務的政府,坐下來舉辦會議,怎麼能夠不處理自己的問題。
如果我主動放掉決策的權力,平等對話有起點,我的意見和影響力,也會不被做過度解讀。
三十年前,國際綠黨起飛期,草根的特性需要高組織成本和面對面參與投入,因而可以揉合成員多樣性之間的劇烈摩擦。即便如此,各國還是會經過多重分裂、重組的過程。
這幾年的台灣綠黨,網路偏低的觸及成本,讓我們擴大影響力,但欠缺人際緊密互動,付出極高溝通代價。
在這個兩難之間,我接觸到一種可能性,歐洲的海盜黨青年。他們被評論為三十年前綠黨世代革命再現,德國海盜黨創造「流動民主」平台,和當年德國綠黨黨綱由下而上的草根形成過程很相似,也成功動員群眾和選票。近年來「無組織的組織力量」所公平共享的「協作平台」,理論也跟著一些實務可行的機制和工具發展出來。好處是,小失敗的成本極低,小成功卻可以迅速長大。
也要設計不同層次和程度的參與模式,我的想法是,更強調支黨部的自主性,以及黨員自主提案的專案工作小組。畢竟大團體內每個獨立個人間必然是稀疏的關連,只有透過許多小團體緊密互動,才能讓每個人之間即使沒有直接關聯,都有共同的緊密好友(六度分隔理論),增長橋接型資本,有助於異質性大團體的內部連結。平時有助真正異質的創意發生,在關鍵時刻發揮傳播至死忠支持圈之外的效能,並緩和衝突。(詳見<鄉民都來了 無組織的組織力量>第九章)
差不多同一個時間,方儉多年來對台灣綠黨的組織建議,開始進入具體診斷和開藥方的階段。
我大致理解歸納為三個口訣:入黨很容易、黨部中立化、活動生活化。除了雙重黨籍問題若翻案會引起大爭執之外,實際的運作,本來也就慢慢往這個方向調整,正需要一個大刀闊斧的明確宣告。
[我構想:組織扁平化、中央黨部變小,中執委會改名字,黨員透過支黨部或提案專案小組、直接投入綠黨的參與]
從傳統政黨過渡到開放和扁平的「綠黨2.0」,成功的關鍵前提是,要有一群人非常在乎綠黨。否則他就會走到兩個失敗的端點:慢慢冷卻而收斂為一小撮、高同質性的緊密同人團體,或是急速發散而失控內爆。
五、來說『我們綠黨』吧!
一般建言『你們綠黨應該......』,除了虛心接受的態度,蠻難對一般來電或街頭上的選民,要求有公民意識自己做主人,還好像強逼他卸下沈重的日常枷鎖,做更多參與政治的實際行動。但對於「自己人」還說『你們綠黨』這樣的發語詞,實在是不能承受的重。雖然,這其實是指稱「現在掌舵者」的省略簡稱。
只要參與過任何一場環境議題,都不難看出政治部門是從源頭解決問題的要害,但很少人願意在這惡劣的情境下,進廚房煮菜弄得一身黏臭,雖然兩大連鎖餐廳根本食不下嚥,還是說自己廚藝不好,偏偏政治這鍋飯不能自己獨善其身在家裡煮。
23萬票的期待,讓綠黨1.74%擠身第五大品牌,但民意如流水,沒有取得席次之前,這都只是虛的數字,唯有足夠的人從託付別人的政治分工關係,轉向投入參與共同體的營造,才能實現希望。
我總是會接到黨員抱怨其他黨員的言行。
較低的層次是,「不想和那樣的人同一個黨」,可以反過來想「為何他也會認同他是綠黨」,來包容一樣米飼百樣人、孕育綠黨的社會多樣性。
較麻煩的狀況是,實在「不想被那樣的人所代表」,尤其你不喜歡的人比你更積極參與綠黨,好像可能下個月就變成中執委,或兩年後成為綠黨候選人、甚至當選,怎麼辦。
簡單說,要嘛自己比他更積極付出,不然找另一個比他更優秀的人來跟他競爭。我們既要做一個開放性政黨,實踐全球綠黨憲章,就不能設想有個權威機構或權力集團來認定誰可以、誰不是綠黨,甚至代表綠黨。或者你說,綠黨該有選舉學校來做基本的篩選,那誰來做。
未來這兩次大選,將是政黨版圖重組的分水嶺。當前台灣特別需要關鍵的綠黨,估計在某些選區當選機率很高,以趨勢來看,大概是跨上去的最後一階了。如果我們依舊沒贏得席次,或是讓還沒準備好的人當選,當人民再次創傷,恐怕反挫更強。
兩大黨都已經大到很難藉由加入、積極參與來改變成我們所要的政黨,意識形態和政黨取向上也都是世俗的全民政黨。任何一個要重新成為進步價值陣營的親密盟友,還需要很漫長的磨合。
但是綠黨可以,就算你對綠黨還非常不滿意,綠黨仍是最可能由內部改變的政黨,而現在還沒有黨內高度共識、又很具體確定的機制,你的投入就會雕塑出未來綠黨的主要面貌。自己來搞自己的天地,這是年輕人都想做的事,自己的黨是我年輕時的夢想,如果你也曾經這樣想,何不用綠黨的國際品牌開展自己的志業。我希望你看見、珍惜這樣的可能性。
我確信,綠黨會是青年投身政治、改變世界最佳的平台。
曾經投票給綠黨,二十三萬分之一的你,還在乎綠黨嗎。
曾經加入綠黨,四百分之一的你,還愛綠黨嗎。
想問問你,願不願意來談這場戀愛,改口說『我們綠黨...』。
<脈絡揭露及相關訊息>
我今年不參選綠黨中執委,將以黨員身份參與地方支黨部、議題支黨部,以及國際事務的工作。
本文像是畢業感言,從去年下半年醞釀,上個月開始提筆,一直改來改去,不寫出來不行了,弄到四、五千字,有點出乎意料。有位詩人說,如果知道要寫啥,那幹麼要寫,大概是這個意思,我也不矯情說什麼自己卸下沈重的責任,鬆一口氣。
2/27中執委選舉登記及大會討論提案截止日,3/17黨員大會,相關訊息請見官網公告。
如果你真的很討厭在路上突然被政治干擾,更應該讓公共決策過程變得更透明具穿透性,與其體制外抗爭製造不確定性,不如讓他們在體制裡面吵,甚至有政治席位。消費者和勞動者應該攜手,共同要求政治部門面對民意,刪減民主赤字,而不是互相仇恨謾罵自己的另一個身份。
勞、消攜手 削減民主赤字
[載於2013/2/7中國時報]
因為勞委會以訴訟向勞方追討十六年前的代位求償/貸款,全國關廠工人連線在台北車站臥軌抗爭,引起許多旅客反彈。當政治體制失能擴大民主赤字(Democratic Deficit),政府無法解決社會衝突,甚至搞不清楚自己的定位,民意喪失體制內發聲管道,自然被逼上街頭自力救濟。然而後現代社會,複雜的政治議題不如淺薄的消費事件吸引注意力,連傳統向官署抗議都被框定於特定領域,弱勢受害者經常投訴無門,長久之下行動必然激烈化,可預期勞動者和消費者的表面對立將愈來愈常見。
<圖片引自:苦勞網王顥中>
經濟社會中,勞動者和消費者其實是家戶部門的一體兩面,在此事件中的角色內在衝突產生戲劇張力。抗議的勞動者,表面上似乎爭取私人的權益,實際上卻是在幫整體消費者作為勞工身份的制度性權益打拚。生活常軌被干擾的消費者,因當下的憤怒而口不擇言,卻可能在另一個舒適安逸環境,欣賞像「悲慘世界」歌劇裡的血汗,產生普世價值的共鳴而潸然淚下,這差不多是我們罵政客「換了位子換腦袋」的個人版,活鮮鮮錯把恩人當敵人。
<底圖取材自http://maybird.pixnet.net/blog/post/25028694-個體經濟學筆記1>
特殊冷戰歷史脈絡的台灣民主化,透過和平選舉完成兩次政黨輪替,但沒有全面、徹底、且正面的轉型正義過程,不但在法律體系充斥著,社會秩序維護法、集會遊行法、人民團體法等等戒嚴遺毒,大多數人心底還存在著「去政治」的小小思想警察。
因而非常狹隘、個案式的所謂消費者利益至為發達,但對於制度結構性的消費者權益卻極為疲弱,抓政府稽核不周全的檢驗報告式記者會容易博得版面,但美牛美豬、核電、基因改造食物,卻被歸類為政治議題而無感。十幾年前,台灣旅行團霸機在航空界惡名遠播,曾經是台美貿易談判的課題之一,但不易形成組織的台鐵旅客,可以吞忍台鐵經常性長時間誤點,卻不能容忍半個小時的勞工臥軌抗爭,這是對政治嚴重過敏的症候群。
<圖片引自:苦勞網 陳韋綸>
從威權解體迄今進行考古,文化霸權大多還被牢牢掌控在保守的意識形態。當時某部國片,以救護車被遊行阻塞無法送醫而死亡的情節作終,狠狠修理常見的「公理何在」標語。雖然學術界已經解構這套反動的說辭,但日常新聞和綜藝節目諷刺短劇無厘頭的醜化依舊,常民被反覆洗腦下,將抗議者貶低為自利者。多數第一次被政府踐踏的受害者,總需要心理建設來擺脫這種身份認同的污名,出去陳情抗爭前,我們這些「社運流氓」若不大費周章解釋集會遊行法,警察也常雞毛當令箭地把抗爭搓掉。
<圖片取自陳秉亨臉書>
文化霸權總是用放大鏡盯著枝微末節,誇大抗議者的「社會成本」,極小化統治者的責任,不對等的成本效益評估後,「你們的訴求很對,但錯誤的作法無法得到社會認同」彷若天條。台灣的遊行要一直用大聲公跟週邊的人說對不起,經過學校醫院要噤聲,不應該丟雞蛋或牛豬糞尿,活動結束要把冥紙和垃圾撿乾淨,不然清潔隊弱勢者很可憐。而中產階級歡樂且有秩序,無害於統治結構的活動,則得到掌聲讚揚。人民的抗議就這樣被馴化和諧了!
議題必定被設定、導引到抗爭技巧的層面,以便媒體實現「你們的訴求被激烈手段模糊了」的自我預言,其實掌握發言權的權力集團,壓根不承認訴求是正當的,遑論手段。
臥軌的社會抗爭,終究還是要透過體制做政治解決,再來一趟深刻的民主洗禮,補修我們沒做完的功課。如果你真的很討厭在路上突然被政治干擾,更應該讓公共決策過程變得更透明具穿透性,與其體制外抗爭製造不確定性,不如讓他們在體制裡面吵,甚至有政治席位。消費者和勞動者應該攜手,共同要求政治部門面對民意,刪減民主赤字,而不是互相仇恨謾罵自己的另一個身份。
載於2012/11/2中時時論廣場「國會整體改革就趁現在」
立委福利津貼被爆出來並不是第一次,正好緊接著退休軍公教年中慰問金議題,加上基層人民生活困頓,終於受到民意壓力而有刪減的可能。這難得國會改革的契機,切勿在喊價當中被搓掉,重點不該擺在金額的大小或比例,而要從國會功能與立委職權仔細檢討。應該保留的即使沒有法源也該法制化,就算是合法編列的項目,也得放到陽光下,思考整體配套規範。
立法委員的補助項目裡面有一條「行動電話二萬元」,根本是憑直覺就該刪的津貼。就像日本綠黨前身「綠色未來」的一位女議員說,她剛當選的時候,是整個議會唯一的女性,年紀又輕,資深男議員都不甩她。不料被她發現有一筆議員照相的補助津貼,便將這筆沒道理的「紅包」公諸媒體,輿論覺得不可思議,這些老男人只好低頭,迅速主動刪掉了。
關於實報實銷的爭論,則是抓錯重點。以「國會外交補助」來說,如果是認真的委員,三、四十萬元可能還不夠,但若是打混的委員,補助他們飛去賭場渡假「考察酒色財氣」,納稅人一點都不會心甘情願。必須透過資訊公開放在陽光下檢驗,委員們拿政府補助就該交出報告,讓全民看看到底交流了什麼。以歐盟議會綠黨黨團和澳洲綠黨為例,他們都提供中短期實習機會,讓台灣這些還沒取得席次的小綠黨去學習,甚至是用於補助海外學者做政治性質的學術研究,這才是發揮創意把錢花在刀口上。
改革也要避免劣幣逐良幣的偏差效應。如果不分青紅皂白砍掉所有補助,對於家大業大有兼營事業等業外收入的「利委」來說,只是丟掉一支手上的棒棒糖,一些專職的立委卻可能相對需要這筆經費大補丸。因此,改革絕不是拿關刀爽快地隨觀眾的掌聲大砍,而是要去蕪存菁的一條一條仔細檢視,但觀眾可能會覺得枯燥不夠精彩。
政治學者傑瑞、史克東便認為,民粹正面的是激發熱情,動員以前不參與政治的人開始參與,卻是反政治的政治,忽略務實政治中妥協的衝突管理。如果這次我們把立委福利全刪了,然後把注意力又移到下個新聞熱點,沒有繼續深入挖掘立委的資源與問政機制,那樣的改革只是原地踏步,「利委」也沒在怕的。
助理名額與晉用制度未被檢討,卻和助理加班費被惡質老闆A掉同樣重要。最糟糕的情況是,委員用人頭報帳把助理費洗到自己口袋,也很常見到整間辦公室只有一個法案助理,其他全部都是跑紅白帖、跟公部門喬事情的選民服務助理,造成監督能力與立法品質的低落。中研院去年有一份國會改革建議書就主張,行政助理應限制在三分之一以內的員額,不設門檻允許立委的家人擔任,其他三分之二為法案助理,應有一定資歷或學歷的任用限制。我們有沒有聰明到利用這次的機會,從這個槓桿啟動國會改革呢?
我們期待立委要專業監督政府,人民和媒體同樣要用心監督立委,徹底體檢國會亂象的根源,啟動國會改革,思考如何鞭策調教出能替人民監督政府的立委,而不是濫用民粹,整整立委當看戲來化解自己荷包不漲的怨懟。否則,你這裡刪他一兩百萬元,他可能會用別的方式,從國庫直接或間接挖掉一兩千萬元,到頭來我們還是輸家。
黨營事業及政黨補助款:政黨法審查速記
今年初立委選舉,「政黨票的故事」的投影片被分享了上萬次,這次第二集「政黨票的故事2」←點(或是臉書找作者「吳銘軒」),當然是不能錯過的,談的是政黨補助款,三分鐘就可以了解,揭發補助款變成少數贏家獎金的秘辛,以及「有上限、無下限」的解決方案!關於綠黨的主張,可以參考昨天新聞稿這份文件。
政黨法立法目的是「為建立政黨公平競爭環境,確保政黨之組織及運作符合民主原則,以健全政黨政治,特制定本法。」整個討論焦點也就在「公平競爭」上面。民進黨和國民黨的主戰場是在「國民黨不當黨產」上面,綠黨結合親民黨、台聯共同關注「政黨補助金」,今年選後,我們總共開了三次記者會,慢慢的捲入不同的團體,在今天的討論上,也獲得個別的國民黨和民進黨立委發言支持,這一階段的立法院遊說工作有點成果,接下來需要更多公共溝通與討論,爭取社會支持,打造一部好的政黨法。
在2012/10/25立法院內政委員會開始審查政黨法,進行大體討論,因為立法院陋規排除公民入場監督,所以只能從視訊上看答詢內容:
<政黨補助款門檻議題>
政黨補助金門檻也是詢答焦點之一,內政部長李鴻源一貫的回應是『門檻5%、3%、任何門檻可以討論,沒有定見,沒有預設立場,不堅持,大家可以來討論、衡量,尊重大院(立法院)的決定。每個黨都有貢獻,只有兩大黨不健康。小黨有存在價值和必要,目前兩大黨政治,不應該扼殺小黨。原來版本3%,行政院版會訂五%,是因為參考了民進黨版、陳其邁版都是五%』
國、民兩黨委員在爭論黨產的時候,也會順帶提到補助款門檻,認為是相對較沒有爭議的小事,可以再討論。如民進黨姚文智說『補助門檻1%我支持,比起這個(五六千億元的黨產)算什麼?』(詳見本篇的後半段)
所以,未來「逐條審查」的時候,就是關鍵。這次用較多時間討論的委員發言,摘要如下:
親民黨林正二:『台灣226個政黨,但不像多黨制,應該是兩大黨制。翻開歷史小黨非常可憐。綠黨國際名聲很大,受國際重視,但沒有補助款。政黨是屬於國家的公器,實質上應該照顧小黨。過去大者恆大,如果政黨補助經費沒有上限,非常不公平。不要有下限,對小黨存在更有利。』『政黨法這樣子訂5%的話,以後小黨自生自滅?』李回應:『若沒到5%有這樣的危機。』
台聯黃文玲:『上次選罷法討論時共識是應該往下修。依照第八屆立委得票,1%也才多補助三千萬元,只要不亂花夢想家兩三億的錢就夠。像綠黨環保理念宣導,讓小黨空間更大。』
國民黨江啟臣:『部長說「可以討論」,討論的原則是什麼?是席次,還是脫鉤?如果行政部門沒有原則,如何討論,淪為喊價。若2%,那他可否分配席次。若是1%,那1%以下沒分到的呢?若0.5%,還是有沒分到的,如果沒有門檻,大家都來成立政黨就好啦,選舉有補助,還不是一次是每年都有。』(報告江委員/江老師,列名政黨票的門檻超級高,需要前一次得票率2%以上,不然就要提名十個區域候選人,加上兩個不分區,選舉保證金至少240萬元的門票,還有許多日常運作的門檻非常高!)
國民黨邱文彥:仍是舉前一天『生態系』來比喻政黨的生態環境,認為小黨的生態棲位很重要。李鴻源也強烈認同『小黨的生存空間』。
民進黨尤美女:『補助金門檻應該下降,德國就是和席次脫鉤的,不能上岸之後再給游泳圈。』『補助金,政黨應該播出一定比例,培育女性、弱勢、、、。』
<國民黨不當黨產議題>
親民黨認為應該在政黨法授權另立專法,讓這部政黨法可以順利通過,討論多應該討論的實質課題。這牽涉到立法技術和策略,我先前也有這樣的直覺,但實務上還要多了解狀況。
推民進黨尤美女的說法:『黨產是轉型正義的問題,不能用單純法律形式解決。東德共產黨的處理,讓黨產幽靈離開德國的天空。』『如果國民黨黨產可以處理好,國民黨也在選舉可以不會被攻擊。一直被吵,停滯不前。』李:法院、監察院、立法院都可以調查。尤:『但就是沒有法源,國民黨也沒按照監察院的調查報告來處理』
李鴻源一貫的立場是:『歷史都有他的程序,以現在觀點來談不一定恰當。政黨法是規範未來,不是過去。不當、不合法的黨產可以從法院處理。』
但下午一開始,民進黨由姚文智和李俊俋用數字、圖表重砲質詢,李鴻源一度為之語塞,無法招架。
姚文智:『內政部各個法案,是否都是現實狀態的了解下立法。』(李:是)『那政黨法42條,關於國民黨黨產的部份是多少?』(李:265億元/100年度財務申報書)。『只有這樣而已嗎?國民黨黨產光是信託收入,前年有28.9億元,去年有14億元』『這是大象跟小螞蟻在競爭。大野狼跟小豬怎樣賽跑?你說那是過去的事。』(李:司法可以處理)『有的都超過期限了。這不處理,政黨政治的競爭是完全不可能。』『黨產遠不只如此265億元。圖表:合計7417億元。強佔土地1624億元+獨佔事業767+黨庫通國庫363+黨職併公職36+全民勒捐(勞軍捐)4600億元』『補助門檻1%我支持,比起這個算什麼?』『上午國民黨立委大言不慚,我們這是很謙卑的要求把人民的還給國家。』李:其實信託跟民進黨版本是一樣的。『你是無黨籍,站在歷史的天平上,拚一次啦,來處理黨產,國民黨也快倒了。』李:內政部並沒有調查權。
李俊俋:『2011年國民黨收入21.8億元,其中14億元信託收入。民進黨6億元,無信託收入。』『在行政院討論的時候,朱敬一說若沒有強制處分黨產辦法,有違背馬英九黨產歸零宣示。但羅瑩雪強制處分恐怕違憲,黨產算是處分私人財產?。』『圖表:2006年財政部統計,歷年不當黨產519億元。我給你資料。他國民黨沒有報給你,你怎麼處理?』李鴻源:我們會查對,請他們解釋,兩年內必須要處分轉讓營利事業的部份,不含辦公廳舍。李俊俋『就地合法才是討論重點。司法處理,那我就舉一個個案。國發院土地。如果我要告的話,擔保金要多少,好幾百億元,怎麼提?追溯年限都是15年,都超過了。法務部91年也送過黨產處理特別條例。政黨法讓黨產就地合法,那以前沒有辦法處理,有營造公平競爭環境嗎?民進黨版42-54條,依法有據才能處理。司法途徑,有勝有敗,要有法源才能處理。國民黨擋那麼久,政黨法這次來,不懷好心。』
國民黨以「攻擊是最佳防禦」,以人頭黨員、黨內賄選等議題回擊。也有一套很特別的邏輯,如陳超明委員所說「大家要同理心去理解黨產」,故分享之~
<最天才!>廖正井:『中國國民黨最大的貢獻,創立中華民國,培養許多人才如民進黨前主席許信良、台聯黨主席黃昆輝(漏掉沒提親民黨宋楚瑜?),黨產從收股利變成轉投資培植很多的企業,都是民進黨後面的金主。國民黨也願意培養剛成立的政黨。』『經濟不好是因為政治惡鬥,這種情況還來通過政黨法,非常憂心。這樣下去,台灣的財政希臘化,政治菲律賓化。』『不要只看少數人黨職領公務員退休金,也要看公務員轉到國民黨退休,如果他們在公務員退休,就會變成國家負擔,這一兩千人是領國民黨退休金,國民黨負擔。』
<最會講!>吳育昇『我也不希望黨產變成我的問政包袱。』『民進黨版 53條,兩年內依法轉讓要信託,跟行政院版一樣。版本也沒有處理委員會。除了信託有沒有其他辦法,請民進黨拿出來。』他也刻意提到,蘇貞昌在新北市八年,花掉920億元(原本尤清卸任時有盈餘120億元,但蘇卸任有800億元赤字),以及賣掉1000億元的公有土地。
<講合法1>呂學樟:『不能用鬥爭清算充公方式,強制處分,可能有違憲之虞。國民黨很多黨產取得是依據訓政時期的辦法,代為管理,符合當時法令,現在都已經超過時效。』(低頭念稿太快,來不及紀錄)『不能針對性一個黨處理。針對性立法傷害法治國。』
<講合法2>李貴敏:『今天我們制定政黨法,沒有合法掩護非法,因為原本關於政黨的規定都在各個法的規範。』『黨產時效消失,十五年,更早以前的20年。國民黨遷台的都已經超過。就算真的有主張的事實,可不可以就法律上主張處理?不應該浪費資源去做。學理和實務上都不應該去做。』
<講古1>紀國棟:『幾十年沈痾,求幾年之艾草,不可能。老兵也會問國民黨從大陸運來黃金、故宮文物。黨產即使用特別法,也不一定公平。』
<講古2>陳超明:先和李鴻源論證廢省和五都,『這兩個問題,完全政治人物的思想。所以不當黨產,用行政處理很容易受到政治干預(法務部次長:是)。當年大陸黃金也搬進來台灣。退休金問題,你們民進黨執政八年為何不把他廢掉,這是歷史共業,不要民粹,要同理心。有人要買黨產就說是財團勾結。信託那麼久,為何賣不出去。把兩個黨的秘書長找來。』(下一個發言的民進黨許添財呼應『所有政黨主席共同協商,不成,交付公投。』)
<違反不得經營營利事業的處罰過高?>
國民黨謝國樑:『政黨經營營利事業的處罰500-2500萬元。公司法也沒罰這麼重。這對小黨不利。親民黨、綠黨、可以這樣罰嗎?』
國民黨李貴敏:『我是公司法的律師,最高罰鍰才20萬元,罰金最高才480萬。罰鍰是由主管機關裁罰,罰金是經由法院決定。綠黨沒有這麼多錢,如果要消滅一個小黨.....』(李:只有兩個黨資產超過2500萬元,這可以討論)
感謝兩位委員關心,再同意不過了,建議修法附加「依政黨黨產及營利事業規模裁罰」,而不是降低罰則下限。
另外,也有邱文彥等人關心『小黨經營咖啡廳算不算營利事業』。李鴻源表示,只要法律可以規範清楚是屬於宣傳行為,這可以討論。
看來大家都有想到,建議我們經營「綠黨咖啡」是嗎?政黨法應該是要限定:友善小農、社會企業、公平貿易的啦。
政黨法一二十年沒有實質進展,近期立法院又再審議(10/25週四內政委員會),仍舊卡在國民黨黨產處理的焦土戰,這是民主化過程未處理轉型正義的後果,兩大黨政治菁英應該正面對話擺脫泥沼,拉高視野來思考,如何制定一部可以讓民主脫胎換骨「轉大人」的政黨法。
<圖片取自2012/10/22中時 時論廣場>
鄰近的韓國政黨多建基於地域主義(Regionalism),且隨著領袖個人魅力浮沈。其政黨法規範需設五個地方政黨才能作全國政黨,每個還要一千名黨員。但重重限制未能扭轉政治結構,政黨平均壽命僅4.9年,卻反倒限制了理念型小黨的發展。
綠黨前身的「綠色政治連帶」曾有15席地方議員,在福島核災刺激下,今年4月排除萬難正式建黨,國會選舉結果卻因未達2%被迫解散。上週末在忠清南道洪城郡的有機農村,以「綠黨+」的新名字再組新黨,並對此陋規提訴訟。
台灣的政黨管制偏差是另一套版本。人民團體法因特殊歷史對設立政黨較寬鬆,比成立工會還容易,為了管理兩百多個政黨,便以防弊心態設下諸多不合理的障礙。如政治獻金法規定,得票率未達2%的政黨其政治獻金不能抵稅,杜絕假政黨賣收據逃稅的漏洞,卻令實際運作的小黨窒息。為了擔心選票太長,列名政黨票須在前三次得票率曾達到2%,或提名十席區域候選人,其選舉保證金等於收取二百四十萬元的高額門票,參選第七屆立委選舉的十二個政黨,其中就有半數陣亡未繼續參加第八屆立委選舉。
具關鍵作用的乃是政黨補助款門檻,現行選罷法規定與當選門檻一致為5%,對小黨形同「游上岸才給救生圈」,也欠缺敗部復活的緩衝空間。立法院內政委員會上會期審議時,有共識將兩者脫鉤並往下調降,差別僅是在野黨版本比內政部政黨法草案的3%更低。但最近行政院版出爐卻提高為5%,跟民進黨執政時的版本看齊,一切討論又原地踏步重新再來。
<圖片取材自洗義哲>
國際上最早建立選票補助款的是德國,門檻0.5%也是最低,法國和奧地利都是1%,日本則為2%,各國制度細節有差異,重要的是實際運作的結果。
政黨補助款的小錢大改變,在德國發揮槓桿作用,每每迅速反應民意的時代變遷,促進政黨新陳代謝,緩解政治壓力,也有助於國家整體競爭力。三十年前綠黨創黨靠補助款,拒絕大財團政治獻金綁架,提出先進環保政策。1990年綠黨一度落於門檻之下,也藉此存活重返國會,進而與社民黨聯合執政落實非核家園,奠定再生能源產業技術領先的基礎。新興的海盜黨再寫青年參政傳奇,同樣受惠於選舉經費遠低於選票補助款,廢除網路管制的主張,在柏林市議會獲得9.7%(15席)、雷斯勒維霍斯坦邦8.2%,都擊敗執政聯盟的自由黨。
愛爾蘭則是反面的例子。綠黨原在執政聯盟分配到環境部長、交通暨能源自然資源部長,同志權利等人權保障和再生能源比例都大幅提昇。但去年初大選被當作金融危機代罪羔羊而慘敗,連帶失去政黨補助款的窘迫現實,許多員工失業、計劃跟著停擺。
今年台聯和親民黨重返立法院,其問政表現正一點一滴鞭策國、民兩黨作良性競爭,立院並沒有多了兩個小黨而癱瘓。親民黨政黨法版本,也仿造德國有補助上限的條文,不至於嚴格排富,卻能讓政黨間貧富差距不因此繼續擴大。
更進步來說,政黨補助的下限門檻可以考慮取消,翻轉為「有上限、無下限」,畢竟列名政黨票已有極高的實質門檻,取消政黨補助款門檻只是形式,行政和財務都沒問題,卻更符合票票等值的公平正義。如果政黨補助款雨露均霑,幫小黨「轉大人」,讓公民有更多選擇,參政有更多管道,台灣就有機會從新興民主「轉大人」,邁向成熟民主國家的道路。
載於2012/10/22中時 時論廣場
<載於2011/7/13蘋果日報>
<刊出後,才收到賴中強律師在7/10守護民主平台記者會發言稿(媒體總是愛討論「人」勝於「制度」),將這部份貼在文末,請大家參考。...德國前總理柯爾,長年在其選區競選均告落選,仍不妨礙柯爾列名政黨比例代表並出任總理...>
民進黨不分區立委名單爭議不斷延燒,在逐一用放大鏡檢視個人條件之餘,蔡英文「所受侷限範圍」並非她所獨有,未來國民黨雖有執政資源來供調度,不分區名單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上次修憲將國會名額減半和改採小選區單一席次,不僅未達到趨於中間者當選的預期效益,反而造成選戰兩極化、立委地方化、不分區派系化、壓縮小黨發展、國會監督行政部門能力弱化等種種弊病。
檯面下國、民兩黨共謀未明言的默契,達成消滅小黨目的,也反噬傷害到自己,立委提名作業引發的紛爭,並不純然是各黨的家務事,而是國家民主發展的制度設計課題。當年就有許多學者專家力主修憲再選,預告抄半套的選制變革將問題叢生,馬英九當時還是總統候選人,認為先實行幾年看到問題再修,現在制度缺陷浮現,全面檢討選制已刻不容緩。
若允許區域立委候選人同時列名不分區的重疊參選,資深立委萬一在區域敗選還能在不分區「復活」,身手矯健的高手不再有理由不去開疆闢土,各黨也可以光明正大要求寄生在政黨票的「政治組」派系頭人得在區域選戰印證實力。
這只要修改選罷法第 25 條第二款即可輕鬆解套,全盤重新布局區域和不分區名單。
2011/6/18的發言稿《中華民國非政府組織國際參與高峰論壇:困境與挑戰》 第二場座談:「跨國議題倡導與全球治理」@《中華民國建國一百年 民主論壇》系列之三
用心準備了文字稿附在會意手冊,但當場引起熱烈掌聲的是,回應前面講者而脫稿演出的故事~~
「參加聯合國國際會議,台灣人得用他國護照已不是新聞,而某次台灣環保團體以登記在國外的環保團體來參加一場溫室氣體減量城市對策的國際會議,攤位因中國代表抗議而被撤下招牌的台灣名字,一些國際友人知道發生什麼事之後,一個國家借給台灣一個字母(缺一個字母還是看得懂),重新拼出"TAIWAN"!!」
<本文開始>
十九世紀美國梭羅的<湖濱散記>,就已經從浪漫主義的自然追尋,聯繫到對政府無理控制的公民不服從。1960年代環保等新社會運動興起,1962年瑞秋卡森<寂靜的春天>指出DDT的危害,1972年羅馬俱樂部的<成長的極限>和1973年舒馬特的<小即是美>,相繼提出經濟發展的替代方案。約略同時,環保運動也開始參與選舉,嘗試透過政治部門解決問題,經過四十年的發展,全球綠黨是當前最有活力的跨國政黨聯盟,在全球政府/全球議會未形成之前,是對抗全球化資本主義體系與跨國企業重要的政治聯盟,也是守護地球母親(mother earth)的地球公民網絡。
綠黨起源、綠黨論述、綠黨時代、台灣活力....
以前朋友問我「你作環保運動有沒有被威脅過?」我都笑說「原本他們嫌我們太小咖不理我們,現在被打的話就是新聞了」。
陳椒華老師受到這樣的攻擊,政府從兩年前我們陳情到現在還是麻木不仁,還是不要太鐵齒。
<節錄刊載於2011/3/27自由時報 標題為[陳椒華被打,馬政府知恥嗎?]>
政府成了謀財害命的幫凶!
台灣環保聯盟前會長陳椒華教授,日前遭歹徒毆傷住院,這並非獨立的個案,若歹戲拖棚的永揚事業廢棄物環評案不儘速落幕,警方也遲遲無法破案,司法和環評制度也無法保障人民的生命安全和環境健康,政府等同成了黑道財團謀財害命的幫凶共犯。
如果兩年前馬英九總統把這個暴力威脅當作一回事認真處理,政府將歹徒繩之以法,那麼陳椒華教授就不會受傷,去年六月台南環盟前任理事長黃安調也不會遭到鋁棒襲擊。環保人士為了捍衛公共利益,阻擋財團的私利,竟然要遭受「擋人財路」的暴力對待,那這社會豈有公理正義?
有人問我怎麼會加入綠黨,我說,大學時代我看了一本介紹德國綠黨的書「綠色的抗議」,當時看了就想說,如果台灣有綠黨我就一定要加入。
1995年媒體報導方儉將成立綠黨,我也和他聯繫,在新公園成立那天,我忘了為何沒有參加,大概是青年學生慣有的不穩定性。後來,環保聯盟的高成炎和一些社福、社運團體組成的社法聯(社會立法運動聯盟)也另外成立綠黨,並參加1996年與總統選舉一併舉行的國代選舉,我就進入競選總部擔任文宣部的工作,就一直是綠黨的成員。
「綠色的抗議」英文版是1984年出版,當時德國綠黨剛進入國會,全書充滿樂觀的氣氛和理想性格,後來德國綠黨聯合執政,所引發一些質疑,都還尚未發生。
我們舉辦讀書會剛滿一年,過去都是一本書一本書念,現在將改成,念「2010世界現況」的同時,也穿插讀一些國際綠黨的經驗,第一次就先從講述德國綠黨崛起的「綠色的抗議」開始,因為這本書已經絕版,後面就附上第一、二章的書摘。
如果有興趣的朋友,也可以先讀「德國綠黨的發展與演變」(廖揆祥著,韋伯出版社, 2009年04月01日出版)的前幾章,這本書比較有系統,就比較沒有像綠色抗議這樣熱血澎湃了。
不管有沒有讀書,都歡迎一起來聊聊~
2/24 綠黨如何突破大黨夾殺?(從國際綠黨看台灣系列一)
「綠色的抗議」第1-3章 潘翰聲、 第4-6章 賴芬蘭
深思熟綠—Thinking Green Party!!
思綠派對讀書夜,陪你聊到不想睡!
時間:2011年2月24日起,每週四晚上7:30開始。
地點:綠黨辦公室(台北市忠孝東路1段13號5樓,善導寺旁)
爐主:劉夏泱 hsia_yang@hotmail.com;0986-840-458
我們無法分辨匿名攻擊者,是出於誤解的真心,或是真實的惡意;但是,他們所攻擊的那個被虛構的「我」,不是真的「我」,當你對號入座陷入了虛構的「我」就跳不出來了,套一句名言「認真就輸了」。
我不能與杯弓蛇影對話,但願意再與被杯弓蛇影嚇出一身病的「人」對話一次,但我也不可能無窮盡的就每個細節對話下去,敬請見諒。
1.重申我不回應惡意的匿名流言,請一起忽視鬼魅的存在。
2.真心對綠黨提出批評,請盡到公共領域的查證責任。
3.黨員可以在中執委會、黨員大會提案,如果不相信黨員大會的民主決策,台灣登記政黨頗為寬鬆,全球綠黨聯盟也接受依程序登記另一個不同名稱的綠黨。
<2011/2/14上午 補充說明>
這件事情,一部分是綠黨發展路線、對組織做事方法的討論,另一部份則是溝通方面的問題,官網是否刪文以及所有相關人等、發言者的動機都被拿出來講。在苦勞網的討論到後面,網管都出來警告討論已經失控,感覺很大的負面能量。
赫然有人提到,綠黨官網並未放置這份「中央黨部組織辦法」,只有黨員才有收到文件,那麼非黨員是在瞎子摸象中如何說話?所以先放在我自己的BLOG上供大家參考(我將時間序列置於前一篇文章),也會建議綠黨官網放上這個文件,但尊重秘書處的職權。
我建議黨員有意見,就循程序提案,不論是在中執委會或是黨員大會,都可以,具體的提案主旨、案由、說明的格式,請洽秘書處。
另外,上次中執委會,有決議要辦黨員大會會前會,我不知為何提出質疑的黨員,卻沒看到會議記錄的這一項。2/22台中已經確定時間地點,暫定21在台北、23在台南、24在高雄,21已經有人願意出面承辦,但還要看相關配合的資源,23、24時間地點尚待確認。
對於綠黨中央黨部組織辦法質疑的回應(2011/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