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地球噗仔聲-潘翰聲

2005年我和家人到廣島旅遊，親身見過原爆博物館，改變了我原本的一些偏見，也更覺得人類和核子魔鬼的這趟交易，到現在的負債還沒還完。

<宮島鳥居>廣島必到的有日本三景之一的宮島，這水上鳥居，也有其他地方類似的，但以此處最有名。令我永難忘的，還是全世界第一顆原子彈爆炸，所留下的歷史傷痕。

<原子彈蕈狀雲>

原爆圓屋頂Hiroshima Peace Memorial(Genbaku Dome)是最為是人所知的印象，他並非真正的原爆中心，而是爆炸點附近唯一倖未傾倒的建物。原本目標是市中心顯著的T字型相生橋，實際上是在島病院上空6百公尺處爆炸，此圓頂約離醫院2百公尺。原先規劃的攝影專機，其底片因核爆輻射線全數失敗，只有另架飛機拍攝了唯一的照片。見到這魔鬼的人大多數都死了，我們看不到他張牙舞爪肆虐的猖狂，但從殘留下來的石頭刻痕，想像當時煉獄的苦痛。

<原爆圓屋頂>

我從公車下來，喧囂車陣路旁的樹蔭相當濃密，市民經過而不駐足，我則感到不安的騷動，壓抑了急喘的心跳，像其他觀光客挪移位置取景拍照後，快步到對岸的紀念公園。

在公園裡信步走著，猶對圓頂念念不忘，頻頻探視它在樹叢中的模樣。

而「廣島平和記念公園」所設計的南北軸線，從平和記念資料館，往原爆死没者慰霊碑，直抵這個原爆圓頂。

年度的紀念活動都在此廣場舉辦。 

慰靈紀念鐘，有許多孩子所折的紙鶴，結成彩色的紙串。

資料館內則展示了許多原爆當時所留下的物件，並附上說明的短故事。

指向原爆時間的手錶，紀錄1945年8月6日上午8時15分（日本時間）

一個被高溫碳化的便當，另一個焦黑燒灼的兒童三輪車，小主人呢？

更脆弱的人體，若當時留在戶外，有個石階上，人只留下一具黑影。而倖存者皮膚肌肉潰爛，行屍走肉宛若遊魂。最令我不寒而慄、不忍卒睹，也就沒有從資料館拍下相片。

火燙的數字這麼說：這個魔鬼炸彈被稱作「小男孩」，50公斤的鈾235的連鎖反應，爆發50萬億焦耳的能量，相當於1萬5千噸TNT當量。其中一半的力量是衝擊波，中心氣壓達數十萬個大氣壓，風速約每秒440公尺。紅外線的熱能佔總能量35%，在3秒內釋出，使得爆炸中心達3-4千℃超高溫。當然也釋放大量的α射線，β射線，γ射線和中子，推算每1平方公分有高速中子1萬2千億個、熱中子9萬億個。

而原爆巨大蕈狀雲含大量輻射塵，形成了「黑色的雨」污染了河流，喝了髒水的人在幾天內死亡。估計約有7萬人因核爆立即死亡，該年底累計死亡人數約9～14萬。加計癌症和其他長期併發症，幾年後共達到20萬人死亡。

這麼悲慘的人間煉獄，令參與研發原子彈的科學家歐本海默(J. Robert Oppenheimer)，對美國總統杜魯門抗議「我手上沾滿鮮血」！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美國和德國競爭研發原子彈，但原子彈真正研發出來的時候，希特勒已經敗亡，日本也在強弩之末。要不要發明、使用原子彈投入戰場，是個曾經令人煎熬的歷史公案。

當魔鬼從地獄被釋放出來，就再也回不去了。核子魔鬼，比原先的兩顆多更多，威力大得多。

反對投擲原子彈的科學家們，所預言的軍備競賽果真出現，這世界很快又進入冷戰，反而面對更恐怖的核武地球。

我這個世代的孩子們，在反共復國的洗腦下長大。那時熱門的科學小飛俠卡通，每一集幾乎都以原爆紅通通的蕈狀雲作結尾，讓小學生們爭辯「共匪丟幾顆原子彈台灣會不會沉下去」。後來中科院張憲義「叛逃美國」事件，揭露了台灣「十大建設」裡的核電廠，其實是為了研發原子彈而鋪路。

在核子寒冬的陰影下，最前線的西德，反核武的和平運動，是西德綠黨興起的四大支柱力量之一。而蘇聯瓦解後，美國轉向製造恐怖主義的假想敵，伊拉克海珊擁有「大規模毀滅武器」的謊言，被證明完全是為了開戰、在油源中東插旗，所捏造的假情報。

相反的是，美國自己在前一次波斯灣戰爭，將核電廠和核武的高放射性輻射廢料，混入子彈彈頭作為髒彈用於戰場上，不只土地和孩童受害，完全被蒙在鼓裡的美國士兵也身受其害。

<髒彈受害者>

廣島原爆三天後的1945年8月9日對日本長崎市，日本天皇為避免更多平民受害，於8月15日宣布無條件投降。

廣島的路面電車，在原爆後，迅速恢復運轉，給了當地社會重建極大的心理支持，至今仍在這座繁忙的大城市運轉。

我搭電車離去，然後站在貴翻了的新幹線車廂內，經過幾小時之後的夜晚，前往另一個原爆城市—長崎。

全世界唯一承受兩次核彈攻擊的日本，在戰後美國和日本政府的宣傳下，大量興建以「和平用途」的原子力發電（原發）。許多人把核武和核電作切割，但去年三一一福島核災後，作家村上春樹在西班牙泰羅尼亞國際獎領獎時，演講中二度提到廣島慰靈碑上刻有「請安息吧！我們不會重犯這樣的過失！」，深刻反省，以「非現實夢想家」站出來反核，「在核子這個壓倒性的力量之前，我們每個人都是被害者，也是加害者。因為我們無法遏止敵方使用這種力量進行攻擊，所以我們每個人都是加害者。」。

廣島原爆，這個負面的世界人類文化遺產，是一面心靈之鏡，映照我們心底的魔鬼。

延伸閱讀（一定要看村上春樹演講全文！）：

1.村上春樹的反核演講 身為一個非現實的夢想家 陳炯霖譯

2.村上春樹反核大出櫃（劉黎兒）

3.【STS論壇】科學與民主：原子彈發明與不發明的故事 撰文∣高涌泉（台大物理系教授）2010年3月26日台灣大學『科學、技術與社會』研究團隊整合研討會之講稿

2004年我剛到J投信任職，分析油價是當時的工作之一。在九月底十月初利用年假到北歐玩了十天，坐高山火車到Bergen體驗峽灣的「挪威縮影」旅程之後，特地搭水上巴士到開採石油的小鎮Stavanger，剛入秋的北海波濤洶湧，天氣變化萬千，途中有一個小工業城，有好幾座組裝中的鑽油平台，尺度相當嚇人。

傍晚抵達Stavanger，趁天還沒暗，就去港邊以鑽油平台為造型的石油博物館。

鑽頭、剖面圖、石油裂解的樣品，這些博物館該有的都有。

而這博物館的教育意義就是「節約能源」，展示的主軸，都要告訴參觀者，從海上開採石油是多麼危險、艱辛而不容易，各種代價也是很昂貴的。

那顆爆裂的潛水裝備，扭曲的厚鋼板，令人震懾。

由於預估油價將會飆漲，所以，我也搶購了四「桶」原油，當作能夠「保值」的紀念品。

原本在產業資料上讀到的「輕原油」「重原油」，有這些樣品就更具體了。

展示區就用幾根管子，裝上不同等級的原油，隨著轉盤上下旋轉，就知道重原油會黏在壁上，輕原油則顏色明顯較淡，背景圖則是重原油與輕原油的地理分佈。

我買的四桶「一番榨」紀念原油，分別來自兩個不同的油田，1994年這一批等級比較高，將玻璃瓶倒過來，一點渣都沒有，1998年這一批的渣就多得很嚇人了。

較新的煉油設備，可以將較差等級的重原油（價格較低）煉出高等級的汽油，像一些較舊的設備，則只能買較貴的輕原油來煉，競爭力就有差了。

再賣弄個小小的產業知識，媒體上常常講「西德州輕甜原油」，那個「甜」真的是指嘴巴嘗起來的味道，因為早年石化工業剛萌芽，德州人真的是用嘴巴來分辨石油的品質高低。

之前把這家店的相片放上部落格，卻沒有文字說明，最近老是跟人提到這家店的例子，還是把文字補上吧。

我是在等公車時被這家店的櫥窗所吸引，一邊掛滿了保特瓶，一邊掛滿棉線卷軸，如果沒有注意，大概會當作前衛的裝飾而已，偏偏店的風格是屬於輕鬆型的，不太像搞怪的樣子。

留意一下文字，真是不得了—「環境友善的纖維」，原來是回收的聚酯纖維跟有機棉。

以前在投信作石化產業研究員的時候，曾被問到，這些PET保特瓶回收之後都到哪裡去了？有看過報導說，可以重製成PET瓶，但是總覺得怪怪的，如果是做成花盆又太浪費這樣高純度的回收塑膠，傳說中可以做成衣服，還真的不是騙人的！分析原料EG與PTA的走勢，總是研究員的重要功課，而系出同門的PET（保特瓶）與聚酯纖維（衣服），保特瓶回收之後改做成衣服，也就不令人意外了。從店家給的資料中得知，PET回收纖維的特性，可以保暖、易於排濕，如此特性，就非常適合作為戶外用品、禦寒衣物的材質。（Patagonia是戶外休閒活動服飾專賣店）

至於有機棉，一般人則比較熟悉，從栽種過程，到製成纖維等過程，都要做到對環境友善的要求。有看過一個數字，棉花田耗掉全世界四分之一的農藥（還是化學肥料？），所以改用有機棉，對土地的休養很有幫助。

如果只是產品環保，那也就沒什麼好驚奇的。重點是這家店的生活態度！

一進門，門邊是這個店面改成賣場之前的老照片（真是尊重在地歷史）。還有一個擺滿文宣的小平台，除了自家的型錄，就是舊金山灣區以及加州的環保運動的宣傳品。「對環境友善的海鮮」，在這個離漁人碼頭不遠之處，特別有意思，反對過度漁撈，是一般人無法全部都吃素之下的環保運動（就像「人道屠宰」的概念類似）。我看過一個新聞專題，在工業化的漁業下，估計網獲的單一經濟魚種大概只有3成左右，其餘三分之二活生生的魚，被撈起來、揀起來、再倒回海裡，都已經死掉了，就算不談多殘忍，也是相當的浪費。

店的左邊，有一個舒適的角落，空間相當豪邁而不吝嗇，擺上當地環保書籍，以及活動海報，

特別展示店員過去一年所作的環保運動，因為公司提供員工一年有兩個月到NGO作事情的給薪工作，這可就把台灣一些只會把慈善捐款當廣告來搞的企業大大汗顏了。

公司的簡介摺頁與小冊，也花了相當大的篇幅，說明公司創辦的理念，封面那句「（行動）比說話大聲」可不是蓋的！他們計算了公司總體的電力耗費，然後架設風車來加以平衡（碳足跡的觀念），公司從營收撥出捐款支持環保運動，其類別比重由客戶回函卡來加以分配。

如果你覺得這樣的店東西一定很貴又不好看，那就錯了，樣式相當具時尚感，價格也跟當地物價差不多，跟一般服飾店不同的，店員是兩個中年男子（不是年輕妹妹），雖非型男、打扮卻相當有個性。

如果不是這一兩年，我剛添購一堆行頭，包括背包、外套、衣褲、鞋子，我可能在滿箱的二手書籍之外，再帶一堆衣物回來。

最近，在台北車站旁，忠孝西路、中山南北路口一堆戶外用品店中，發現他在台灣也有專賣店，下次再去看看，他們來台灣有沒有什麼改變。

註：Patagonia是南美洲的聖山

大多數的遊客，都會認為金門大橋、惡魔島之類的必去景點不可錯過，我卻認為沒有逛個幾家書店，怎麼能過說你來過舊金山呢？如果沒有書店、沒有言論自由運動、沒有隨手可得的免費報，怎能成就這個豐富多元又自由的城市？

我們家小時候是開書店的，養成看書的好習慣，卻也養成逛書店與買書的壞習慣，每次搬家都覺得那些搬家工人好辛苦，所以這次飄洋過海買回來的書更應該要好好看。重點是，來跟大家介紹幾家書店！

一、打擊世代的城市之光—City Lights: China Town與義大利區交界的Columbus街

這是最有歷史的書店，是當年打擊世代(Beat Generation)流浪到西岸，爭取言論自由的先聲，太精彩了，另外再作詳細介紹。

二、另一種智慧之光—A Different Light: Castro St.

不論是搭Muni地鐵或是路面歷史觀光公車的F-line，進入同志社區卡斯楚街，都應該先來這家書店，拿一些簡介與導覽地圖、以及社區報，店名頗有跟城市之光互別苗頭的意味。

有各類同志書籍，從最軟的生活雜誌，到硬的歷史與理論，尤其小說文學創作的數量頗多。

紀念品就比晶晶書庫少，最受歡迎的是彩虹布偶，有熊與狗兩種，雖然熊比較有意思，但是比不上狗可愛，我挑了兩隻，準備年後送給朋友，目前先在我家過年。

卡片非常多樣，創意也都很棒，光是看就夠了，我還是忍不住買這張生日卡，歌劇院裡男女老少、各色人種都有，內文是找個適合自己的座位！

三、建築與空間設計專業書店—William Stout Architectureal Books

位於Montgomery St.與Jackson St.交叉口，距離City Lights不遠。

蒐集齊全，要有同一類書籍多到不知如何選的困擾。

地下室有圓形分隔設計。

四、MOMA與加州歷史學會

BART的Montgomery地鐵站出來，延Mission往西南走，在到達芳草地公園(Yerba Buena Gardens)旁的舊金山當代藝術博物館( SF MOMA)之前，就會遇到加州歷史學會的書店與博物館，書籍不多，卻都是當地歷史人文自然的總集。

我跟店員閒聊，她說她曾是ESPRIT派駐在台灣的產品設計代表呢。

MOMA跟所有美術館一樣，書籍相當多，也有許多新穎設計的小玩意，機場也有設櫃，如果還是來不及逛，就到信義計畫區去看了。

相關連結：

www.citylights.com

www.stoutbooks.com

www.adlbooks.com

過年期間CINAMAX剛好播了「Escapes From Alcatraz」的越獄真實故事，因為02月07日剛去過，電影場景中的空間關係相當清楚。小時候看的「惡魔島」電影，則因年代久遠且當時年紀太小，唯一印象只剩下男主角吃蟑螂與片尾跳海逃亡兩個畫面。

我那天因為相機電力不足，拍下來的相片並不多，幸好這個惡魔島的影像已被大量複製，自己拍不拍都無所謂；有所謂的是，當初印地安人佔領該島所留下來兩三個痕跡，只用手機拍了一個，而且相當模糊。

我在自由山歷史建築區附近一戶人家的櫥窗，看到貼有「Boycott  Alcatraz Cruises」的小卡片，問不到主人，但我猜測他杯葛的原因，可能是支持印地安人佔領該島的歷史，或者是GoldenGate國家公園的旅遊規劃實在太商業化了！（他們連島上的石頭都切成小塊拿來賣）

Alcatraz是灣區最顯眼的島，論大小沒有旁邊的天使島大，論可及性沒有芳草地島與金銀島便利，但她的歷史太豐富了，大家都叫她「The Rock」。

從地質上來說，Alcatraz是在灣區沈降後遺留海灣中的火山島，原本寸草不生，積滿了海鳥糞便，現在所有植物都是由人類外來植入。

島的東西兩側都劃成野鳥保護區，像目前的繁殖季都禁止進入。

當渡船經過時，停在灣區水面上的雁鴨、水鴨、海鷗，整片整片飛起來。

關於Alcatraz做為美國重型犯的監獄，賣座的電影已經有三部以上，也沒什麼好介紹的，大家都可以很容易找到相關資料，值得一提的是，牢房的電子導覽還作得蠻仔細的。

我比較興趣的歷史是印地安人的佔領期，在島上紀念品店汗牛充棟的書籍與紀念品當中，卻一樣也沒有，讓我相當失望，美國政府根本就是心虛，只有在入口展示區，開了一個幾坪大的展示間放些相片與四段訪談短片，聊備一格。

大學時候曾經在南方朔的美國60年代學運專書「憤怒之愛」，讀到一篇印地安人的佔領一座小島的諷刺性宣言「Indians of All Tribes」，當時不知道這個島就是「惡魔島」，也不知道這個佔領宣言有付諸實施，且長達19個月！

那是在監獄廢棄之後的1969年，幾十個印地安人在Sausalito的無名酒吧討論之後執行，後來最多還聚集到數百人，他們想要設立自己的學校、博物館等，他們宣稱願意用24顆玻璃珠來跟白人買這塊地（諷刺紐約曼哈頓島的掠奪史），且當地相當適合作為印地安保留區，因為什麼都沒有，諷刺當時如火如荼的強制遷移印地安人的不當政策。

這個佔領行動雖然因為物資缺乏，以及政府強制驅趕而告終，但對於印地安人原住民運動有深刻的影響，展示間的主題就叫做「Alcatraz改變我的一生」。

先前台灣反扁挺扁吵得不可開交，在北高市長選後、馬英九特支費起訴後，現在阿扁意氣風發、好像過關了，他當初黯然說權力下放之事，彷彿沒發生過一樣，真是神奇。

請大家不要針對上面幾句話來回應，如果有，我將直接砍掉！

我要跟大家分享的是，我在舊金山看到的「反布希」，火力之犀利、之耐力、之有創意、之有深度、之有廣度，真是令人嘆為觀止！

我想先從政治面的「上層建築」談起，再談些一班旅遊指南會講，比較軟調的旅遊見聞。

反布希的創意，成就一個文化產業！

T恤、海報、布條早就不稀奇，徽章、胸針、貼紙、磁鐵、明信片、卡片、撲克牌、馬克杯、布偶……應有盡有，而且是一個創意的文本，可以應用到無數的形式之上。

我有看到一個那種小女生玩換衣服的紙本遊戲，上面是布希的臉，然後加一句「媽咪，我會自己換衣服了」，諷刺布希之愚蠢，更多的是將布希講過的一些蠢話摘錄下來，作腦筋急轉彎的變化，有些蠢話則是連轉都不用轉。

有鑑於反布希商品在兩年之後價格可能暴跌，有點像選擇權到期一樣，所以我只買了一張明信片（前面一篇文章裡的分裂的美國地圖），以及這一封附許多小貼紙的人像卡片。

2009/01/20—布希的最後一日！

美國是個汽車文化的國家，所以大家喜歡在車牌上作文章，凸顯個人風格。之前就有聽文這樣的車牌，這次果然也見到了！

關於最後一日有兩種看法，一個認為是災難過去，民主黨希拉蕊的支持者，早就作了一堆小卡片、小貼紙在賣了，準備收割這八年的豐沛民怨。另一個，一些左派政黨或評論家則是說，我們不能等到那一天，現在就要布希滾出去，Drive Out！甚至是通緝布希政權的幾個首腦，Wanted！

反布希之書市對戰

美國人反布希，總是要講出一番道理來的，電影「華氏911」之辛辣就不用再說了，要買DVD也不是在美國買（編碼不同），最精彩的就是在各家書店，政治區都有琳瑯滿目的反布希、反伊拉克戰爭的書籍。

這些書也免不了流落到二手書店，我觀察到一個趣事，照片中左邊兩種反布希的書店家將它亮出封面，也各有好幾本，顯示市場流通暢旺，單價分別高掛4.98與5.98美元，右邊那本反擊自由派的書，我必須從書架擠在書背上密而細小的幾個字才找到，儘管曾經是暢銷書，價格卻跌到只有2美元，市場機制透露了此地的政治版圖。

對布希說NO的彩虹旗

在卡斯楚街（Castro St.）的書店裡，反布希那更是理所當然，布希陣營甚至在國會期中選舉，刻意挑起反對同性婚姻合法化的議題，作為動員保守選民的大辣椒，這跟國內的政局有點神似。

最有趣的是，這面彩虹旗特地標明「非賣品」，顯然是太多人問啦！

如果不是因為參加黑面琵鷺國際救援聯盟（SAVE）十週年的研討會，我也不會想要去美國。尤其是在美國佔領阿富汗、入侵伊拉克之後，大家對美國的印象愈來愈壞，我心中原本也暗自想說，布希不撤軍之前就不去美國。

人算不如天算，我還是去了美國，還拿到了五年的美簽。海關的檢查是沒有想像中刁難，對於掃瞄指紋、對著鏡頭照相，我還是有點不快。

更有趣的是，美國裡面有一群人是如此討厭現在的美國，也有一群人的環保生活、多元文化，也不見得比不上歐洲，還真是大開眼界。

我喜歡，這樣另一個美國。

在舊金山到處都可以見到這面「熊旗」就大方地掛在美國國旗下面，我拍的這面，就掛在金門大橋橋頭，應該算是政府管轄的地方吧，聯邦制真是令人佩服！

加利福尼亞共和國（California Republic）的這段歷史，我還沒有去深究。據說，她曾經是西班牙殖民地，曾經是一個獨立的國家，曾經牽涉美墨征戰之間。

曾經看一些評論文章說，美國在布希主政六年之下，已經分裂成兩個國家，沒有到這邊，還真不知道這兩個美國還真有空間的疆界，而且還跟早年內戰時，支持與反對黑奴制度的立場相符若節。

就像這張明信片的正反兩面。位在西岸的加州，當年是反對奴隸制的，現在則是反布希的。

「無名的特質」，是研一上課時被我們用濫的詞彙，甚至到後來都有點倒胃口了，再有人說，私下大家便竊竊發噱，講的人也覺得有點發窘，好像自己沒作功課，說來說去，只能停留在準備入學考試的階段。

這句話是Christopher Alexander在「營造之常道」(The Timeless way of Building)一書中的所提出的重要概念，他認為空間的好壞之別是個客觀的問題，而產生這種差別的中心特質無以名之。

從犬山車站出來，將現地、觀光地圖看板、旅遊指南作了對照，便走向河邊，從犬山橋緣溪行。橋下是木曾川鵜飼的小船碼頭，一早還沒有人，從堤防向左看，一路綠樹的端景，就是一座小丘，黑瓦白牆的犬山城就從樹間探出頭來，「無名的特質」這句久違的話，一下就迸出來。

是因為開滿樹的白流蘇嗎？不是，這樹並不罕見。那麼是右邊的木曾川囉？用攔河堰堆起來的平靜水面，還不如昨天的長良川。真是搞不懂啊，一個個拆解了的平凡元素，兜在一起，竟讓人捨不得走。迎面跑步過來的人，也不當我們觀光客一回事，自在地入畫，又輕易離開。它任人進出，而無所變。

相信有捨才有得，半途便切入小徑，有一國寶級茶室，從門縫看不見，卻能聽見灑掃之聲。

近城下有一小排水溝，周邊是略顯繁忙的交通要津，是我中了綠色之毒嗎？雖然是人工包覆的瀕死之川，也怡然自得。

入口樹蔭下，用心砌了卵石，你可以說曲徑是為了防衛的軍事功能，也可說是建城者的美學素養。

犬山城算是保存得比較好的四大名城之一，身處其中還聞得到木結構的味道，穩步登上最高一階，同樣可以一覽周遭平原與山川景致，牆上也掛滿全日本各地古城的相片，還有昔日城主與貴族寶物。最精華的天守閣，看到後來，差距都不會太大，沒有辦法細究其差異的外國人，到頭來可能也搞混了這個城與那個城的細微之別。

出城正面是造型怪異的博物館，左側對面是機器人手工坊，我們剛好趕上一場小實地表演，坐在正面的我們，就自然接受人偶奉上的茶杯；也有出售人偶組合玩具，在台灣看到的比較便宜，就先省下來，等小紅長大再買。表演的工作人員後來也回到博物館二樓，教地方小孩作手藝美工，政府的錢就該這樣花在刀口上吧。這附近的人，祭典的時候，台車山笠上都是展示機器人偶，名古屋也難怪是日本工藝與近代機械之都，所以愛知博覽會才會那麼強調機器人。

之後，又走過古街保存區，寶發現當地女生的陽傘以黑色蕾絲為主，還在單車龍頭上套個傘座，那個陽傘是不能當雨傘用的，卻是非常的漂亮。返回火車站的大馬路上，太陽已經變大，便急著想離開豔陽的掌握。

登犬山城是個奇怪的體驗，先前的林蔭小徑步道，驚豔其平凡，像在烘托主城的不凡，然而最後經得起時間沖刷的記憶，卻只有那幾點無名的特質。

060624BY潘翰聲（相簿中有更多犬山相片）

第一次認識鸕鶿，是在台大城鄉所作台南沿海地區生態旅遊規劃的時候，那年並非特別的暖冬，每次下去卻都是大晴天，筏子上吹海風，漁民領著我們繞著看七股潟湖。因為先前看過黑面琵鷺，以及魚塭與紅樹林的鷸科、”行鳥”科冬候鳥，並未料到較深的潟湖湖面也會有鳥，一根根定置漁網的木樁上，棲息了上百隻黑色大鳥，那是賞鳥資歷等於零的我，趕緊掏出廉價望遠鏡，對照台灣野鳥圖鑑，確認是鸕鶿。漁民覺得很平常的鳥，在我們眼中卻是寶貝。

有些人對鸕鶿的認識，可能是從大陸尋奇之類的節目，知道雲南有人用這種鳥捕魚。同樣的生產方式，在日本本州中部地方就叫鵜飼，已有一千三百年的歷史。

在這次旅程中，許多地方都有相同的觀光型態，名古屋附近有岐阜的長良川、犬山的木曾川，京都嵐山美麗的渡月橋旁也有。這些鵜飼之家的「鵜匠」都是日本天皇冊封的「宮內廳式部職」世襲官職，因而是有榮耀感的職業，此地鵜匠限額六名，也藉此控制了捕獵的規模。當然河川限制釣魚是必需的，更重要的是河川生態的保護，沒有魚的話，怎會有鵜飼呢？

在台灣預約是必要的，逛了沒什麼太過特別的老街，才來坐船。

很多溫泉旅館的套裝行程，是包含泡溫泉、鵜飼觀光，以及船上晚餐，有許多人泡完溫泉，穿著輕鬆的浴袍，再一起搭遊覽車過來，船上是一個位子一個便當，也有中小學生的戶外教學旅遊。我們這些散客就湊成一兩船，頂上還是有太陽能板的，另一艘更畫了「無障礙空間」的標誌！

對面的男子單獨一人身穿正式西裝領帶，想必是來此辦些商務順便來參觀的，他帶了一盒花壽司、一條包在竹筒中的”魚占”魚，跟兩罐啤酒。我們事先並不曉得觀賞鵜飼之前的傍晚時分，在河中野宴的風雅之事也是重點，所以已吃過晚餐，只準備一些零食解饞，還真羨慕那條烤”魚占”魚。這”魚占”魚就是鸕鶿要捕的魚，大小介於秋刀跟柳葉之間，不算大卻相當甜。

小船魚貫逆流上行，右手邊就是下午才去過的岐阜城，「信長之野望」的地方。河中雖仍可見到沿岸房屋或路上奔馳的汽車，但不覺吵，和風吹拂也帶走午後的悶熱。不久船便靠在河中央沙洲邊，吃過晚餐的人可以上去舒緩筋骨或洗手間休息一下。

河水超乾淨，不敢相信旁邊是個城市，可直視淺淺的水底，灰色加斑點的魚，在水底卵石掩護下保護色極佳，若非船伕提醒，恐怕觀光客也不會發現，所以吃剩的魚骨或殘渣都刻意倒在船邊，以引來魚群爭食。

天色漸暗，老婆婆駕著小船叫賣煙火，小孩們玩得頗歡樂。

不知不覺中，小船駛離沙洲，帶著鸕鶿捕魚的鵜匠，在船首篝火的引導下，悄悄出現在眼前，我們貼著前進，但船速較快隨即超越，讓其他的船跟上來看。數十艘小船羅列河道兩旁的沙岸或沙洲邊，輪流追逐河道中央六艘點著松割木篝火的鵜舟。

鵜匠用細繩控制鸕鶿，鸕鶿則鑽到水中捕魚，據說飼養的鸕鶿比野生的要長壽許多，不僅它是生產工具而備受呵護，鳥與人之間也建立一種情感關係。

看錶時間還早，船卻已經靠岸，正覺得美好時光太過短暫，鵜舟又再來到眼前，船伕引導我們到前面觀看。未幾，鵜舟停在我們旁邊，工作完的鸕鶿歇在船沿伸展雙翅，鵜匠賞些魚給鸕鶿，便一一將他們收入竹籠裡，才將篝火熄滅，帶著我們的歡呼離開。

後記：在中科七星基地的區域計畫委員會上，農民感性訴求之後，我提出科學園區的外部成本並未計算，以及科學園區取代現有高產值農業的機會成本。一個專家學者的委員則說，「這都是應該計算的，但是農業再怎麼高產值，恐怕也不會高於面板的光電產業」(沒有算怎麼會知道？國科會假設面板永遠賺錢，隨便一個股市散戶都知道根本是錯的)。最後，區域計畫當然是匆促通過了，科學園區的外部成本跟機會成本當然也沒經過精算，我只覺得冷氣好冷，偽裝成經濟學的理性更冷。

粗略計算一下，船票3300*18人*22艘=130萬日幣/天，

再乘上5個月/年＝1.95億日圓的直接年產值，還不包括餐飲、住宿、溫泉、交通、購物等觀光客附帶消費的外溢效果。

更重要的是，乾淨的河水+1300年的文化——無價！

日本的石化產業和高科技產業不會比台灣少，但是他們不會笨到去蓋在黑面琵鷺的棲息地旁邊，去蓋在主要水產魚塭的旁邊，應該也不會放著已建好的工業區不用，到處亂開新的工業區。

小學的時候，我們家在高雄開出版社和書店。高中的時候，剛退伍的大哥在台南大成國中母校旁的新興路開租書店，我和大哥兩個人就住在店的後面，放學後回家幫忙顧店，單車在亭仔腳「嘰」的煞車聲，被附近小孩遺棄在我們店口而收養的小黃，就從大哥腳下衝出來，拚命撲在我身上。

高一升高二那個暑假就把整間店的日本漫畫全看完了，我對日本文化與生活的認識，來自漫畫多過日劇。日本少年漫畫，在提到一些地方風土時，一個掛著笑臉比著OK的大佛，經常出現。我以前都想說那是漫畫家幽默的表現，畢竟莊嚴的佛，怎會比西方文化的OK手勢呢？來到現場，才恍然大悟。

來岐阜，主要是去看夜間的鵜飼，一旁山丘上的岐阜城，以及正法寺大佛，都是順道一遊。

在入住火車站不遠的東橫Inn之後，就搭公車前往岐阜公園，這裡的自助旅行者應該不多，一位老人家馬上發現我們是外地人，主動過來問我們要去哪裡。語言雖然不通的，但是漢字是通的，你就會慶幸我們學的不是簡體字，交談中他一直跟我比OK手勢，我猜想大概是說「還有三站」，可是到那裡卻明明超過三站，下車時我們還是一直跟他道謝。

怕超過纜車營運時間沒法順利下山，所以就先去岐阜公園金華山上的岐阜城。坐纜車的感覺還不錯，不過上去之後卻有點小小的失望。山上站就是一個松鼠園，往岐阜城的路上還有景觀餐廳，商業味都很濃，最可怕的是，岐阜城居然是水泥作的，內部都是向我們小時候流行的那種磨石子，在當初修復時應該是最棒的，不過遊客的心態就會覺得很沒味道，我們猜想應該是巨木要從山下運上來太不方便了，所以才會有此權宜之計。

有句話「制美濃者必制天下」，岐阜城的戰略地位可見一斑，四周景觀必然很棒不在話下。我也發現一件特殊的事，他們的山坡地都維護得很好，長滿綠樹，不像台灣的郊山多被活著和死掉的有錢人糟蹋，東一個洞西一個洞。

北邊腳下是長良川，西邊一點橋頭停滿鵜飼的觀光小船，以及老街保護區。整個平原的房屋密度算蠻高的，這樣的負荷之下，還能搞這種觀光活動，我有點意外。

下山後，覺得時間充裕便輕鬆坐在庭園水池旁，這水池不見天，映照著綠葉的倒影，彷如進到偌大的綠色洞穴。覺得休息夠了才去看大佛。

正法寺大佛算日本三大佛之一，高13.63公尺，是最高大的乾塗佛。這佛像的蓮花指，在某個角度看，竟像是OK手勢，難怪那位老先生要一直跟我比OK。

正殿大門沒開，光線不強但也不算陰暗，因只有我們兩個觀光客，就觀坐了一陣子，心情也平靜下來。

060623  BY潘翰聲

2006/06/23 潘翰聲

尚未習慣日本物價，嫌旅館早餐太貴，決定到外面去吃，卻一路上找不到什麼早餐店。像台灣這樣高人口密度，且外食比例偏高的地方，生活上還算蠻方便的，不過也可能在某方面將GDP灌水了。

來到當地指南上面介紹的一家店，看了門面沾滿灰塵與蜘蛛絲的樣品，就不敢進去，轉到附近另一個家庭式食堂，從書架上翻爛的免費漫畫，及塑膠地板磨損的狀況，推想中午、晚上應該很多人來吃吧。因為語言不通，MENU又沒漢字，老闆夫婦於是給我們牛奶(350)加烤土司—卜(300)。

名古屋周邊有好幾個像這樣的燒陶等傳統工藝製品小鎮，會選擇常滑純粹是旅程交通動線順暢的考量，喜歡閒逸風情的人可以來看看，有點像鶯歌，但更鄉下的感覺。

榮町歷史散步區是不可錯過的體驗，我們選西邊入口進去，只走較小的一圈，位在車站的東南角小丘上，四周以穿越性道路為界，內部小路蜿蜒起伏，幾乎沒有車子出入，偶然遇見騎機車的郵差，他見我們坐在路旁土管上休息，就繞道而行，非常體貼觀光客，更不用說隨手可得的地圖，以及解說牌與指標等基本配備了。

雖然沒有什麼特殊的奇景值得大書特書，不過，我們兩個就是喜歡這樣輕鬆自在的小村鎮風光，沒有太多的「必看景點」的壓力，也不會有太高的預期，當然不會「原來只有這樣」的落空。

「迴船問屋瀧田家」值得一看，門票300並不算貴，入口意向營造得不錯，碎陶片與舊土管的鋪面，看得出用心，也有日本慣有的潔淨，還不到軍營般太過窒息感，從中也可發掘幾何圖形的趣味，我特別喜歡路旁剖一半的土管所做成的排水溝。

常滑是伊勢灣的小港，早期有許多商船巡迴本地與江戶(東京)之間，主要運載本地的紅土陶製品。瀧田家是保存較好且經過整修的船公司老闆家，有帳房、倉庫、船模型、及船上貨箱、生活用品，二樓展示目前女主人小時候的生活用品，主屋之外當然是日式庭院，沒有名匠巧作，但氣氛頗為舒適，景觀亦佳。休憩所免費提供熱水與抹茶，主人知道我們是外國人，怕我們不明瞭，還特地倒茶給我們喝。

所謂土管是陶土製作的大型管子，在較耐摔的水泥普及之前，是都市基礎建設的主流，包括上下水道及電線管路等，除了常見的直管形式，最有趣的算是轉接頭，我好想帶一個小的回家當花盆，幸好被老婆阻止。土管常被用作水土保持，或是空間的裝飾，甚至是花盆。除了土管之外，製作酒精的燒酎罈，也是大宗。而讓社區民眾（甚至觀光客）將話語或圖樣燒在陶片上，再貼到牆上，透過這種共同參與的形式來凝聚向心力，也幾乎是社區總體營造常用的手法。

登窯是另一個主要景點，完整保存了一座古老的窯廠。廣場的元素都是陶器，設計不出眾，但可能是在地主要的活動場所，一旁展示工房館內有一座角窯，也賣些官方風格的紀念品，並有紀念章可蓋。周圍的紀念品店與習作工坊密度相當高，某些小物品蠻討喜的，但高貴的物價實在下不了手，門口懶洋洋的貓，當然也是不可或缺的。

最後，沿西部路線回旅館取行李，途中還有一片土管的坡壁，而一個讓觀光客拍團體照的的土管架，令人莞爾一笑。

中午，在車站常見的的附設超市購買兩人份的午餐及晚餐，中餐弁當480+壽司498，以及晚餐炸物+水果、零食、飲水等1342。車票是1130/每人，搭12:34的特急，經名古屋市中心到北邊的岐阜，名古屋市留待繞至京都一圈回來時再訪。

2006/06/22 潘翰聲

因為出國很久一段時間，行前工作一堆，預計下午1:10出發，12點才開始準備行李，這都要感謝老婆作了大部分的準備工作。

華航CI-150人不多,很高興換到窗邊,卻在超飛前一分睡著，差點沒看到窗外景色。

晚上8:20到達日本中部國際機場（名古屋）,日本還在梅雨季呢。

通完關,搭9點整的電車每人日幣300,一站就到了

一手撐著傘，另一手拖著行李，走沒多遠就到了已從網路預訂的旅館

「常滑驛前」是個簡單乾淨的旅館,房間是有點小,冷氣是第一品牌大金，很快就驅走房間關閉的味道，他也是相對較節省能源的，可降低旅館的經營成本。

拉開窗簾，就可見到常滑車站月台，不過並未感覺到火車的晃動或噪音，這就是現代旅館的特性，空間很近，卻又有點距離。

行李稍微安頓下來，還處在出國旅行的刺激興奮狀態。

桌上有兩隻紙鶴和一張紙，從季節與植物帶出一段歡迎的話，是個隨時隨地都有小文學的文明國度，也很有日本人注重細節的風格。

一樓設有兩台免費上網的電腦，可以看中文，卻無法輸入，用英文向二哥報了平安。

日本共產黨的城鄉差距

潘翰聲2006/07/03

這次到京都-名古屋周邊，剛好是日本的地方選舉，見識到一些有趣的事，先談海報這件事好了。

台灣海報是到處亂貼，後來才劃設規定的看板給人貼海報，結果反而沒有人要貼，現在選舉幾乎是看不到海報了。

日本也有官定的海報板，同樣乏人問津。不過有趣的是，有些家戶的牆上會貼候選人的海報，看起來不像是候選人未經同意自己亂貼的，反而像是支持者對外的立場宣示。我會這樣猜測，是因為這些海報的張貼，都有考慮到未來取下後仍能保持牆壁美觀的可能性。

京都是日本左派的大本營，哲學之道與嵐山的寺院，都有和平與反戰的淵遠至今仍然堅持的故事。

往清水寺有兩條路，晨間我選擇較沒有遊客的新路上坡，外面街道則是陶瓷藝品店，但沒有最熱鬧大街的庸俗感，這裡的巷弄內也就住著尋常百姓家，在這邊除了自民黨的女議長海報，我還看到這張日本共產黨的美女牌海報。記得1996年綠黨第一次參選垃圾國大廢物回收運動，板橋的林林，挾一張美女海報的威力，也拚到了近萬票。這種美女牌跟一般傳統政黨的美女牌不同的是，她不是所謂女強人主管模樣、著正式套裝的那種精明幹練的壓迫感，而是像鄰家女孩小上班族一般的清新感，看海報上對大企業嗆聲的口號，就可以知道，即使是美女牌，左派右派兩邊也是不一樣的。

拉回到6/26在美濱港邊魚貨碼頭民家的海報，同樣是共產黨，就不打美女牌了，改為嚴肅的政治訴求，密密麻麻滿滿三張都是字，除了必備的憲法第九條（和平憲法）議題，還包括教育基本法、醫療改革、障害者自立支援，全是攸關民生的社會議題。

美濱町是京都北方靠日本海的鄉下，是曾經發生嚴重核子外洩事故的地方，福井縣沿著日本海直到與京都是接壤的窮鄉僻壤，有一串核電廠，然後透過高壓電塔送到京、阪、神及名古屋兩個大都會區。這個地方鐵路只有單軌，交通很不方便，所以風景也很美（容後再述，可以先看相簿中幾張照片），但是懷璧其罪，這裡就被放了一堆核電廠。

比較這兩張海報，京都版個人特質被突出，顯示都市的選戰象徵層次的重要性，而鄉下地方赤裸裸受到壓迫，所以訴諸論理；而京都版相當平整，美濱版則是折成四折在攤開的海報，似乎是從外地郵寄來的海報。

再就物質資源來看，京都版是用粉紅色的海綿雙面膠貼紙來固定，美濱版則是生鏽的大圖釘，釘在破舊的木板牆上。

唉，就連共產黨也是有城鄉差距的。

全世界最早的證交所，所有投資界的人都應該到此一遊吧！

舊證交所已經改為咖啡廳與劇場，牆上的浮雕，還是用交易的故事說明這棟建築物的歷史。

一旁的新證交所則有LED燈跑馬燈顯示行情，那天我想要進去參觀，因為沒有預約被拒絕了，門口的小姐躲在玻璃後面用麥克風與我交談，態度冷峻，跟一般荷蘭人大不相同。

我於是到門口比出「掌握行情」的搞笑照片，我還開玩笑說掌握下跌的行情更厲害（歐美股市紅色都是指下跌的警戒色），晚上回到旅館看電視才知道，那天馬德里遭到恐怖攻擊，整個歐洲股市都暴跌了。

註：2004年工作場所從E.SUN換到J.SUN，利用離職前的年假，到荷比盧玩了一圈，到現在仍念念不忘。這篇短文沒有發表過。

鬱金香熱與股票熱

潘翰聲

人一出海就把命運交給了天，有人說這是海洋國家賭性堅強的冒險精神。17世紀的荷蘭經由海權貿易贏取鉅大財富，台灣也在那時與她發生關係，在國家博物館、阿姆斯特丹歷史博物館、航海博物館，甚至是鄉鎮的跳蚤市場，我從泛黃的古地圖、地球儀與船堅砲利的遺物中，探尋福爾摩沙的身影。我雖想刻意遺忘職業身份，走一遭必看景點後，仍無法抗拒旅遊指南上「全世界最早的證券交易所」的召喚，庸俗地「凡走過必留下相片」。

那時荷蘭為了分散船運風險而首創證券交易所，期貨交易制度也同時發韌於秋冬的鬱金香球根交易；黃金時期荷蘭錢淹腳目，一顆珍貴品種的球根價值等同於一棟別墅，而現在一包黑色鬱金香球根在運河旁的花市，還不到十塊錢歐元。台灣最瘋狂的股市全民運動，曾在1980年代末期將多檔資產股炒上四位數字的天價，而價值百萬元的一張股票，卻買不起忠孝東路的一間廁所。

台灣連窮鄉僻壤都隨處可見號子裡人頭鑽動，在荷蘭一個星期當中，我卻找不到任何一家證券商。荷蘭人從「鬱金香熱」醒來後回歸本業，現在掌握了全球的花卉市場，並成為西歐的海陸空運輸門戶，鬱金香則依然是日常生活的必需品；台灣的股票熱迄未退燒，靠著員工配股的激勵，冀望於綠色矽島的夢想。